帝就帶著沈煉和一溜護衛,拉上孩子們往宮外走。
他們要把如今幾乎可以說上下再度修葺一新的兩個大學都再看一次。
楊慎剛好休了一天的假,也特意過來帶他們瀏覽參觀, 把每一棟樓的用處都說的清楚明白,還帶著孩子們去圖書館裡轉了轉。
小傢伙們每個人都眼睛亮亮的, 裡面充滿了憧憬和嚮往。
“還有兩個大學在修建中,一個是用來發展畫歌曲藝的,一個是用來分析財經文理的。”虞璁腳步輕快, 任由身後的孩子們和小鴨子一樣跟在自己的屁股後面,示意他們透過玻璃窗看看這三樓的實驗室。
“那不是沈娘娘嗎?”眼尖的朱載垕一下子就看到了穿著玄青長袍的沈如婉,驚訝道:“她怎麼會在這裡?”
虞璁笑著解釋了來龍去脈,只不緊不慢道:“你們覺得,女子可以學理從政嗎?”
兩個小姑娘頓時露出不服氣的神情,朱福媛只揚首一步往前道:“女子又如何?是比男孩少了一條胳膊還是一隻眼睛?”
“兒臣倒是想起來一件事情。”朱載圳作揖道:“從前父皇下令廢除裹腳纏足之陋習,因而如今強壯男兒比從前多出不少,是因為母親身體康健,所誕子嗣因而更加健康。”
“如此,若女子都投身文武,未來的大明子民恐怕也會更加聰慧強壯。”
虞璁聽見他的這一番話,笑著點了點頭。
玻璃窗內的實驗室裡,一輛小的模型火車正吐出滾滾煙塵出來,開始以緩慢的速度在鐵軌上往前行去。
未來。
未來這個詞,對自己而言,真的很遙遠啊。
虞璁一邊聽著孩子們嘰嘰喳喳的討論聲,一邊凝視著那踽踽前行的小火車,突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他已經快記不清,從前那個自己初來乍到的時候,百廢待興的王朝了。
藩王之亂,政制之舊,還有河套草原的戰亂,貪官冗官的禍害。
一切都猶如幻境般,彷彿所有的不堪和落後都已經被甩在了腦後,讓人連回憶都只覺得畫面模糊。
而自己,好像也已經變了一個人。
從最初那個安心加加班摸摸魚,沒事看看史書打兩句嘴炮的小白領,到現在一切瞭然於胸的皇帝,也只用了接近七年。
孩子們已經習慣了去光明磊落的競爭,也開始學習著用自己的眼睛來認識這個世界——等他們長大了以後,應該都會成為非常出色的人。
在這一刻,虞璁突然很想看到陸炳。
他很想跟他再去一次光華門,站在高臺之上,看一看這煥然一新的萬里河山。
“陛下。”
虞璁愣一下,以為是自己出現幻聽了。
他怔怔的轉過身去,卻真的看見了那個沉穩而又溫柔的男人,正站在自己的身後,身上滿是風塵,一看便是從奔波疾馳許久。
“現在才九月份——怎麼會?”
虞璁揉了揉眼睛道:“陸炳?”
“嗯。”陸炳跟孩子們笑著打了個招呼,又抬起頭來注視著他道:“陛下,朝鮮格局已定,嚴大人還留在那裡監督建制新府等多項事宜,託微臣先帶舊王的玉璽回來。”
“已經都結束了嗎?”虞璁怔怔道:“漢陽城打下來了?”
“沒有打。”陸炳懇切道:“因為明軍抵達的時候,已經兩派象徵,疫病爆發,所以只用進駐以後安撫秩序便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