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率坦蕩, 學足了陸炳的風範。
如今下屬同僚都對他尊敬有加,老輩如楊首輔則會偶爾含笑喊一聲虞美人,權當做對小輩的親暱。
“不必這麼拘謹。”虞鶴示意他坐下來,一邊登記著名錄, 一邊閒談道:“立春時見你們賽馬——功夫不錯啊。”
“騎射之藝都是徐大人教的, ”嚴世藩望著他,笑的平靜:“孤身一人留在京中,多虧有各位照應著。”
兩人就公務之事談了一會, 大致交接了情況之後,虞鶴忽然心裡一動,開口問道:“這‘誰為東君掌青律’裡面, 東君是什麼意思?”
嚴世藩自然是飽讀詩書,不假思索道:“既有太陽, 又有春神的意思。”
虞鶴一怔,心想終於能回去給公主交差了,便捧著腦袋聽他講起來。
與此同時, 王守仁坐在案前,神色略凝重的看著密信。
皇上那邊,情況一切大好。
不僅征戰無往不利,還沒有大的什麼損失。
可正因如此,他才會格外的不放心。
要知道,越是作戰順利,越是容易拖延時間。
戰線會不斷拖延放長,乘勝追擊的次數可能會更多。
他不擔心皇帝打敗仗,只擔心自己三人之中,有誰會歲月難等。
楊一清和自己,那都是在病難之中親手救回來的。
但是眼下,哪怕有太醫時時請著平安脈,也怕出些什麼意外。
虞璁猛地打了兩個噴嚏,心想肯定又是鶴奴那小崽子在惦記自己。
自從上次寫信寄回北平之後,明軍一路北上,已經連著拿下了四座城池。
上次漁網之戰大傷了蒙軍的元氣,幾乎在之後的日子裡沒有再看見什麼增援。
本身明軍儲備的漁網並不多,而蒙軍不是犯怵被打慫了,是真拿不出這麼多人來了。
草原上的人雖然也能生能打,但是本身不如漢族人那樣群居,而是在大海般的草原中各自漂流,有時候根本找不到親友們又去了哪個方向。
這次蒙軍撥出來的八萬軍隊,其實當真是核心而中堅的力量。
要知道,明軍的反咬和掠奪是一種難以忽視的羞辱,哪怕俺答有意按兵不動,都攔不住那些憤怒的叔伯。
這一次,不光是俺答自己派了援軍,他的大伯和二叔也各自帶了部落中的勇士強將,誰知道全都折戟沉沙,就這麼一去不返。
隨著第四座城池佔下,明軍越打越有狀態,越幹架越得心應手,蒙古人真的慌了。
他們侵佔草原是不太好,可佔了都這麼多年了,也就在這一帶放牧牛羊,偶爾出去搶點東西過冬——怎麼就突然這麼不依不撓的打到底?
大汗帳中也時時都有爭吵——本身達延汗生了近十個兒子,他的孫子俺答現在雖然被擁為大汗,可還要協調這些長輩甚至是遠方親戚的意見。
他們早就習慣了欺壓漢人,有些人現在哪裡壓得住這口氣。
由於缺乏足夠科學的會議制度,現在提議層出不窮,讓人陷入焦頭爛額的情緒裡。
有的說要遠征南下,把北平城都打下來,有的說要趕緊退避討好,免得擴大戰事,還有的竭力要求再次出兵,說什麼都要把那幾個無關緊要的城池搶下來。
俺答被一眾親戚們逼到了極點,終於派了使臣,想與這新皇帝接觸一下。
虞璁在接到這個訊息的時候,條件反射地看了一眼正在樓下練射箭的陸炳。
還真被我給猜中了?
俺答這是沉不下氣,想跟我議和了?
外交信函一開啟,全是歪歪扭扭蝌蚪文般的蒙古語,又忙不迭找了兩三個翻譯過來,看看到底都說了什麼。
等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