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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睛掃過他們的名字——“夏言”、“楊慎”、“王瓊”……
所有名字一一如同拉鍊縫合一般與史書中的一個個故事對應起來,讓他幾乎有些失神。
由於上臺的那個官員廢話太多,以至於朱厚熜開始測試自己目力的極限,在角落裡一個個看了過去。
基本上座位還是按照部門和官職來分的,雖然發改委的那一排頭銜讓自己有點眉頭一跳,但是在略角落的位置,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姓氏。
——朱福媛。
·3·
這就是那個,跑去大理寺的女兒?
朱厚熜幾乎是看了半天她的姓氏以及名字,才確定下來。
朱福媛,思柔公主,和常安公主是同一天生日。
歷史中的常安公主是十四歲去世的,思柔是十二歲。
他雖然疑惑怎麼感覺朝廷裡許多人看起來太年輕了些,而且自己的孩子怎麼會十五六歲就開始當差幹活了,可是這一刻,當他凝視那個孩子的時候,心裡還是一動。
像極了自己在北大開考古學講座的時候,臺下近處那些專注而又認真的莘莘學子。
哪怕隔了老遠,他也可以注意到,她的目光集中在那個彙報演講的官員身上,而且還在不住的記著筆記。
如果可以跨時空送禮的話,老朱是真的想好好感謝下小虞同志。
起碼這些學習習慣的培養完全不虛啊。
會議結束以後,皇帝緩緩起身,注視著那個混雜在人群之中緩緩離去的背影,只扭頭看了眼穆紫,語氣熟稔道:“推了下午的事情,去兵部吧。”
穆紫雖然知道下午並沒有安排,也習慣性點了點頭,隨他一起去見壽王。
朱載基等在殿外,笑容滿面的和父皇又打了招呼,就帶他去檢視三軍和總部,然後又一起去了遠在郊區的軍工廠。
在相對而言粗糙而簡單的火銃隊和火炮隊之後,朱厚熜就已經有些心不在焉的了。
他畢竟腦子裡還惦記著現代銀光閃閃又或者打磨到位的種種武器,對這些線條粗糙的東西有些提不起興趣來。
但是等真正走近軍工廠的時候,他才氣息為之一滯。
這是——軍工廠。
是真正意義上的軍工廠。
無論是進出把控的嚴密,還是高高煙囪上吹出的黑煙,甚至是裡面的轟鳴聲,都聽得他有些恍惚。
這裡無論建制還是規模,都與現代工廠毫無差距!
“父皇,”朱載基見他站定,注視這欣欣向榮的一切,只笑著道:“是先去檢視兵甲流水線,還是火銃那邊?”
“火銃。”朱厚熜只往前了幾步,又站定道:“你們說的手槍和步槍,現在研發到哪一步了?”
“才剛開始,”朱載基摸著後腦勺憨笑道:“您是今年元日時喝醉酒了告訴我們的,還說這玩意兒很難造出來。”
確實,按照歷史事件來說,起碼還得等個一兩百年。
光是火槍和火銃,哪怕僅僅只有一字之隔,中間都隔著厚重的歷史。
他們在指引下換好了防護服,進入那高溫的鍛造車間,在快速瀏覽一圈之後,又吩咐主事者把幾樣槍支拿來,好讓他們一起看看這具體的樣子。
朱厚熜原本想自己試著打幾槍看看——他在上海出差的時候一度去射擊館裡找手感,後來還打中靶心了好幾次。
可是這槍被好幾個侍衛吭哧吭哧搬過來的時候,皇帝臉都黑了。
明代的槍,是需要兩個人扶著的。
雖然新款的槍在非常長的前端有專門的支架,但是出於經費的考慮,大部分槍支有接近一點五到兩米長。
正因如此,每一杆火銃在絕大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