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皇帝一個人坐了良久,把陸炳給喚了過來。
陸大人在發改委那剛開完會議,手頭一摞檔案交給了下屬,匆匆去了乾清宮。
“陛下?”
虞璁抬起頭來,悶悶道:“我今天被人給繞糊塗了。”
陸炳怔了一下,安靜地坐在他的身側,聽他把事情講完。
“我還以為,他能跟我講的明白一點。”小皇帝嘆了口氣,心情低落道:“他是不是在糊弄我啊。”
“我覺得……”陸炳想了想道:“雖然不知道那三個問題是什麼,但這今付無法時,從前有聽王首輔在講學中提過。”
“提過?”虞璁抬起頭來,眼睛又放出光:“什麼意思?”
“這句佛偈,整體的意思大概是說,”陸炳回憶著王老爺子的教導,慢慢道:“萬事因果,皆在虛實之間,既是命定,又為機緣。”
也就是說……我穿越過來以後的種種,還有被我蝴蝶以後所產生的種種,都是平行時空裡的另一種可能?
我現在所在的大明朝,既是真實的明朝,也是另一個時空裡虛無的存在?
虞璁愣了半天,總感覺自己明白了些什麼。
他不願再琢磨下去,索性喚了陸炳一起茗茶對弈,說幾句閒話親近一會兒。
等夜色漸深,西殿那突然傳來了小小的騷動。
“是孩子們又怎麼了?”
虞璁皺了眉頭,示意黃公公過去照看一下。
沒想到黃公公再回來的時候,還把一臉愕然的嚴世藩給帶回來了。
“喲呵?”虞鶴抬眸瞥了他一眼調笑道:“嚴東樓這是被朕的哪個孩子給降住了?”
“回稟陛下,”嚴世藩擦了下額角的汗,只深行一禮道:“臣剛才以半目,險勝二皇子。”
……半目?
朱載壡?歷史中的那個太子嗎?
虞璁愣了下,意識到他在說什麼。
孩子們都小,學圍棋也才都一年半有餘。
從前多少次對弈,除了長公主那次偷換棋子作弊之外,幾乎每次嚴世藩和他們對弈,都可以贏五目以上,完全是碾壓級別的對手。
可是半目,那就相當於即將快追平了啊。
“不假。”嚴世藩保持著拱手的姿勢,語氣懇切道:“微臣未曾讓步,走神,每一子都是慎思之後才落下的。”
“這孩子……就是當初那個步步都學了你的路數,鑽研你每一次下棋的法子的那個嗎?”虞璁半天說不出話來,看向黃公公啞然道:“把壡兒帶過來。”
這是史書上十七歲夭折的莊敬太子,如今才五六歲啊。
一個小皇子跟著黃公公走了進來,安靜緘默的抬頭望向他,睫毛長長的很好看。
“壡兒。”虞璁深呼吸道:“你今日差點贏了嚴承學,是嗎?”
朱載壡安靜地點了點頭,又補行了一個禮:“見過父皇。”
“可以下到這個地步,已經很厲害了。”虞璁看了眼嚴世藩,後者給了個肯定的眼神,他鼓勵道:“父皇相信你,可以做的更好。”
朱載壡抬眸望向他,淺淺的笑了起來。
“作為孩子們中長進最快的那一個,父皇想獎勵你一些東西。”虞璁聲音溫和而又威嚴,既是金鑾之上的帝王,又是一個足夠令他敬慕的父親:“壡兒想要什麼?”
小皇子聽到這句話,神情略有些驚訝。
他半天沒吭聲,恐怕是被母妃教導過,不能隨便收禮物,要謙恭。
“不必擔心別的,今日是你做的好,父皇要獎勵你。”虞璁放緩了聲線,再度鼓勵道:“想要什麼呢?”
“父皇,”朱載壡鼓起了勇氣,聲音綿軟又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