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手幫虞鶴一個小忙。
原本按照皇帝的意思,這事兒應該由虞鶴來辦,但是他正忙著監督經部結算天財庫的新一筆進賬,此刻不敢分神。
兩人簡單寒暄了兩句,便一同出了府邸。
沈如婉對外雖然稱作已經做了道姑,此刻還是平民女子打扮,紗帽掩面。
只是這北平城,與她從前進宮之時的,竟像換了一個地方般。
等沈小姐真的站在車水馬龍的街頭時,才真的明白皇上那句‘好好看看’,是個什麼意思。
沈如婉雖說是土生土長的北平人,可從小到大,這附近的衚衕小巷幾乎都沒怎麼變過。
可是如今……
這明淨開闊的街道,不知開闊了多少的皇城,還有處處往來的商賈行人,都讓她彷彿置身於一個全新的世界裡。
嚴世藩知道皇上做這些事是為了什麼,只是還是略有些心不在焉。
他原先以為接了這樁差事,能與虞鶴多攀談幾句,可那人遠如天上月,忙得腳不沾地,連對他笑一下的時間都沒有。
虞朝徹……回頭非想法子敲你一頓飯不可。
沈如婉站在這街道中懵了半天,緩緩開口道:“如今皇城,恐怕有過去的兩倍大了吧?”
“不止。”嚴世藩把腦子裡那揮之不去的影子先放到一邊,耐心的解釋道:“如今舊城區的百姓已經全部遷居去了皇城根南,六部擴大了衙門的地盤,同時開始興建銀行和會議中心。”
他沒有叫馬車,而是與她緩步前行,按照之前規劃好的路線帶她一路逛過去。
無論是身邊奔跑過去的小孩,身上穿戴和打扮,還是這街頭新起的高樓如何雕樑畫棟,都讓她沒有一刻捨得眨眼。
之前悶在宮裡看書,就真像是進了桃花源一般,一出來都改朝換代了。
如今這處處的屋舍樓宇都嶄新氣派,每個人穿著舒適,破布爛襖的那是少之又少。
更值得注意的,就是這城中處處的新建築。
“明日帶你去看看兩座大學,”嚴世藩指了指遠處還未完工的高樓,耐心道:“看見那個了嗎?”
“那是……藏書樓?”沈如婉納悶道:“這簡直如塔一般,得有七八層了吧?”
“是中心醫院。”嚴世藩笑道:“明年夏天就可以投入執行了,給天下的百姓看病散藥。”
竟還有如此的設計?
沈如婉只覺得自己像是鄉下人進城了一般,半晌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從前讀了再多書,都不如今日出來一見來的驚豔。
“對了。”嚴世藩想了想,掏出一個錦緞做的錢袋子,銀紅相間還繡著吉利的福字。
這是虞鶴當時準備好了交給他的,如今轉交給她,自己還真有些捨不得。
他解開了帶子,把裡面的寶鈔掏了出來,一一的展示給她看。
“這是——?”
“這是今年十月發行的嘉靖寶鈔。”嚴世藩略側了側身子,免得風把紙鈔吹皺了:“目前發行了四種,十兩,二十兩,五十兩,一百兩的面額,分別有四種顏色和皇家標記,常人無法偽造出來。”
一開始是政府用這鈔票來收購貨物和支付工錢,百姓們還半信半疑的不太敢用。
可這一個月裡,當人們發現去知聲堂拍賣東西,又或者去上繳稅銀的時候,都可以把這紙鈔實打實的花出去,這紙筆的信用就開始慢慢坐實。
如今已經到了十二月中旬,很快就要過年了,嚴世藩知道她初出宮不久,對這新幣和銀錠的用法都一知半解,索性寫了個小冊子,把諸多方面的東西都解釋了一遍,方便她不時檢視。
沈如婉接了那小冊子,與他一同在這大街上慢慢走著,遲疑著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