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
他提前準備了三天,甚至把錦衣衛裡上上下下的人名全都背熟了,只怕今日怯場。
還好沒有。
那張瓚看見家裡的金條古玩全都被裝箱封存的時候,終於醒過酒來,瘋狂的想要磕頭求饒。
虞鶴心裡把所有的情緒都竭力壓著,只在所有人都清掃完畢之後再揮袖離去,領著他們回了官署。
這一去一來,竟只要了半柱香的功夫。
張瓚和其他那幾個小官自然是扔去牢房等手續了。
可虞鶴這麼一鬧騰,自然驚動了上下的各種人。
指揮同知李壽陽一瞥見這架勢,忙不迭出來迎接,心想怕是皇帝那邊有意借兵,才鬧了這麼一出。
“虞秘書這次來,有失遠迎,多多見諒。”
虞鶴抬起頭來,神情不卑不亢:“不必,以後還會常來。”
李壽陽的笑容僵在了臉上,仍道:“這是什麼意思?”
虞鶴並沒有與他廢話,只給他看了眼自己的腰佩,抬手行了個禮,就去了陸炳指給他的辦公之處。
名簿再看一次,確定自己手下有多少人,直接喚那個老校尉全都叫過來。
老校尉見慣了雷厲風行的架勢,卻沒見過這樣年輕的鎮撫使,只忙不迭的應了一聲,就急匆匆的前去叫人。
各部各衙門的地方都極大,大到可以修築花園,掘個池塘,甚至給官老爺們建個專用的書齋住所。
虞鶴挑了個寬敞的地方,看著大幾十號人集齊了,那指揮同知也匆匆趕來了,才拱手道:“李指揮,微臣初來乍到,需要跟下屬們交代幾句,可否?”
李壽陽知道他是皇上的人,可是死活也想不明白這人怎麼就突然來了錦衣衛,還要接管這一大票人。
要知道,自從陸炳幾頭跑之後,這錦衣衛的權力在無形的往自己手裡走。
可是現在這虞鶴突然就下調於此,聽說宮裡的職位還保留著,明顯是要分權的節奏啊!
“不礙事,不礙事,”他堆著笑,依舊不敢得罪這冷冰冰的少年:“我就在這曬曬太陽,你繼續哈。”
虞鶴回過頭來,揹著手不緊不慢地繞著他們走了一圈。
這些人,雖然早就被陸炳馴的服服帖帖,可未必服他。
“我不會武功。”他慢條斯理的開口道:“體力也不比你們好。”
“單純論體質耐力,也就那樣。”
“但是。”他腳步一頓,聲音裡沒有任何的感情:“真正能蔭庇整個錦衣衛的,不是你們,而是我。”
話音未落,多個年輕力壯的男人臉上已經掛不住客氣的表情,不屑的神情幾乎溢位言表。
“你們都自以為是皇帝的耳目,是嗎?”虞鶴抬起頭來,突然笑道:“那有誰清楚,張璁桂萼家都有幾個兒孫,如今分家幾府?”
幾個人面面相覷,竟然沒人能答得上來。
“誰家同誰家婚娶,禮金塞了多少,那位大人去典當鋪裡三文錢買了尊秦朝的青銅鼎,又有誰知道?”
虞鶴站定,語氣裡流露出與他氣質截然不同的嘲弄:“各位,倒是說給本官聽聽?”
許多人面上浮現出惱怒與不甘,卻沒有人敢開口。
“錦衣衛如今看起來輝煌無雙,可站得越高,盯著的人越多。”他似乎並不能察覺那些牴觸和惡意,只慢慢道:“你們拉了多少人下水,就有成百上千倍的人盼著你們死。”
“現在,我再問你們。”
“這個衙門之中,掌握最多情報的,是誰?”
誰擁有了最多的資訊,誰就站在了最有利的地勢上。
這些看似無用的資訊,都將成為每一個人的把柄。
虞鶴揚起下巴,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