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陸炳才不緊不慢地走了出來,突然就揚起了笑容。
他老人家這麼一笑,所有人都跟看見閻王爺招手了一樣,被嚇得頭皮發麻。
“這些摺子,都是諸位發的吧。”
一旁的錦衣衛猛地一掀,直接把那些一摞亂七八糟的奏摺全都甩到了這幾十個大小官吏的臉上。
“有催促皇上恢復上朝的,有叱責皇上不守祖訓的,有勸誡皇上不要濫殺無辜的。”陸炳的模樣依舊溫文爾雅,可無論神情還是語氣,都帶著森森的寒氣:“這些摺子一天遞三道,是生怕皇上看不見吧?”
“陸炳!你這是狗仗人勢!你在屏障聖聽!”一個老頭兒直接就站了起來吼道:“你又不是內閣的人,憑什麼把摺子都攔了下來!你算什麼狗東西!”
在他罵完的那一瞬間,他身側的錦衣衛直接抽刀抬肘,對準心臟就捅了進去,完全不讓周圍的人有任何反應的時間。
彭志立刻反應了過來,陸統領是真的怒不可遏了。
這個時候還跟他對著幹,絕對沒有好下場。
自己之前被茶友慫恿了兩句,也遞了個拜託皇上早點恢復上朝的摺子。
現在看來,今夜能不能全手全腳的回家,都是個問題。
“既然問我是個什麼狗東西,”陸炳不緊不慢的開口道:“那我倒要問問你們。”
“道理也講過了,賞懲也明確了。日復一日拿同樣的摺子去叨擾聖上,你們和蒼蠅有什麼區別?”
他抬起頭,眼神平靜的像捕獵前潛伏在草野中的豹子。
“有句話說的好,我今天就再重複一次。”
下一秒,突然有錦衣衛端了許多盞熱茶來,一一的放在了他們的面前。
“你們在我的眼裡,不過是彈指一揮,燭火隨風滅。”
陸炳的模樣冰冷而又狠戾,猶如猛獸張開了獠牙。
“要麼喝了這碗茶,從此偃旗息鼓。”
“要麼,就永遠都留在這裡吧。”
每個人都內心驚惶想要離開,卻又因錦衣衛的存在而如綿羊般溫順安靜。
他們甚至不敢看身邊坐著的人的神情,也不敢去觀察那盞茶。
剛才那個倔骨頭老頭兒還沒死透,此刻癱倒在地上,還在無助的呻吟。
彭志哆哆嗦嗦的捧起茶杯,看了眼琥珀色還冒著熱氣的茶。
誰知道他是不是在裡面下藥了?
聽說有那種詭秘的毒藥,平日裡喝下了無聲無息,可一旦犯了錯,在飲食裡偷摸著放點什麼,就能讓人當場暴斃。
一瞬間的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永久而未知的折磨。
那也比今天就死這兒了強。往後他媽的就是老祖宗託夢,老子也不寫什麼鬼摺子了。
彭志心一橫,就把那茶給喝了下去。
他已經想好,如果今晚能平安回府,以後這種跟風挑事的摺子,他媽的豬才去寫。
虞璁連著吃藥休息整整睡了三天,才像突然脫胎換骨了一樣,終於醒了過來。
在這三天裡,佩奇相當焦躁的在寢宮裡上躥下跳,還打壞了一個花瓶。
陸大人不在的時候,鶴奴壓根治不住它,只能硬著頭皮把他叼回來的一隻只兔子全都關進籠子裡,認命的給它們喂草喂胡蘿蔔。
講道理,紫禁城裡到底哪來的這麼多兔子啊啊啊!!!
皇上你要是再不睡醒,司禮監那邊的胡蘿蔔白菜都不夠喂兔子了啊!!!
現在是夏季,豹子又開始了新一輪的換毛,如果不定期梳理,還會有各種細碎的軟毛硬毛尾巴毛,跟柳絮似的滿宮都是。
鶴奴這麼愛乾淨的性子,一開始還跟著宮女們滿屋子粘貓毛,後面發現連自己褲腿上都全是絨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