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崇文尚武,只有前六等的富人才有資格參軍,這掛鉤的就是榮譽制度。
元朝時不僅供應米糧,政府還承擔馬匹、兵器等開支,賦役方面一度厚待減免,這掛鉤的是生活補貼。
明朝和唐朝一樣,到最後都毀在了激烈的土地兼併裡。
這意味著不但要改好土地制度,解決藩王之亂,還要待這些都基本平定以後,再研究怎麼改這個軍隊的待遇和各方面問題。
眼下其他的軍隊他有心無力,但至少京城的禁衛軍,要握緊在手裡。
如果有聲望系統的話,現在的藩王因為都在忙著肆意搜刮金銀財寶,對他的好感暫時在尊敬及以上。
可朝廷裡的無數文官,可能對自己已經降低到中立甚至仇恨了。
眼下第一重要的事情,不是提防藩王們的異心,而是朝中的叛逆。
當初他拜託楊一清和王守仁幫自己研究賦役的減免,可這事一拖就拖到了如今六月。
不是楊王兩位大人無才無能,虞璁自己心裡明白,若是賦役減免了,朝廷裡的那些大人還從何處貪墨?
一條鞭制度起碼還有役銀,還可以有東西染指。可是徭役一除,就減少了隱形收入,還可能增加政府開支。
哪怕他們能想出更好的法子,這滿朝的文官也未必會同意。
還多虧了王陽明這個定心丸穩穩呆在朝中,起碼信仰心學的那批官僚會跟著王老頭子走。
李尚書和其他幾人跪的腿都麻了,還是大氣不敢出。
虞璁嘆了口氣,慢慢道:“起來吧。”
這些事情,怪不得你們。
明王朝的腐爛,是由裡而外的。
李尚書原本連株連一族的可能都想到了,見皇上吩咐自己起來,頗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難道——陛下沒有看出來,這其中的蹊蹺麼?
如今正是六月,陽光明媚惠風和暢,但虞璁的心裡,還是沉甸甸的。
眼瞅著所有人都已經到位,臺下略有些騷動,一旁的傳令官忙連鳴五聲大鼓,示意他們都安靜下來。
虞璁接過鶴奴的喇叭,遞給了李尚書,示意他出面介紹自己。
下頭張望著高臺計程車兵們見有個大官走上前了,都十分好奇。
“今,皇恩浩蕩,御駕親臨,”李尚書其實心裡還慌得很,還是深吸一口氣道:“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是皇上?
真的皇上嗎?
皇上來了?!
幾萬人如多米諾骨牌般紛紛跪下,人群中翻滾出一道波浪來。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幾萬人跟著高呼,哪裡看得清皇上在什麼地方。
他們當中甚至有人,這一刻連躥上臺殺了這狗皇帝的心都有。
虞璁看著幾乎四五個操場般大的演武場裡幾萬人聲勢浩大,定了定心神,也上前幾步,拿過了李尚書的喇叭,高聲吼道:“起!”
“謝皇上!”人們又紛紛站了起來,再度翻滾出好幾道波浪。
“朕今天過來,”虞璁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高聲嘶吼道:“是為了給你們——”
“發!錢!”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變了顏色。
就連李尚書也目瞪口呆,半晌說不出話來。
虞璁心裡清楚,跟這些沒受過教育的軍戶講什麼國家興亡,講什麼軍國大義,那都他媽是扯淡。
普通人就認一個字——錢!
這兩三句吼完,虞璁就覺得自己胸悶氣短,腦仁脹痛。
這想有氣勢的吼點東西,還得肺活量好才行。
他直接示意一個還懵著的都督走過來,繼續替自己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