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簍子。
一溜重臣都要用權勢相御,哪怕性格再討自己喜歡,都不能放下身段同他們當朋友。
其他才子墨客也無緣相處,徐文長如今在哪兒都找不著。
這樣一來,陸炳倒成了自己社交圈裡的唯一一人了。
“你也知道,我自從生病之後,許多事都記不清了。”虞璁露出平和而又無辜的神情,試探道:“你送我的那塊玉佩,是什麼紋飾的?”
陸炳定定的看了他一刻,輕聲道:“雙魚。”
記住了,回頭吩咐黃公公仔細找找。
談話之際,四五碟小菜上了桌,還有一整隻烤鴨流著油被拎了過來。
麵餅是新蒸的,虞璁從前沒試過,如今隨手一碰,被燙的嘶了一聲。
“我來便好,請喝些茶吧。”陸炳自覺地把陛下二字吞掉,略傾了身子,用擦淨的銀刀幫他片鴨子。
虞璁最近被伺候慣了,倒也喜歡這樣撒手掌櫃的感覺,他一面吹涼綠茶,一面嚐了幾個酥炸的蝦球,胃口一時大開。
新鮮的大蔥黃瓜被切的整整齊齊,陸炳也是考中武舉的好手,銀刀又穩又快,不出片刻便為他片了半隻鴨子。
北京烤鴨只只都被喂得跟氣球似的,皮酥油厚肉又嫩,好吃的不得了。
錦衣衛大人在這兒包一個,皇帝便兩三口吞一個,兩人竟像流水線般包包吃吃,半隻鴨子片完的功夫,虞璁也打了個飽嗝。
“這鴨子皮兒烤的真脆,”他滿足的呷了口清茶道:“確實有點飽。”
陸炳環顧身後,確認無人之後,才慢慢道:“陛下不必如此節省,若是喜歡,大可以晚上喚小廚房那邊再做些來。”
“夜宵就是要吃點剩食,把鴨子酥肉炒豇豆一熱,再來一碗涼稀飯,簡直美滋滋。”虞璁深諳這種平民的小日子,擺手道:“等會你拎個食盒,把這些吃不完的都帶回去。”
陸炳安靜的點點頭,見他無意再吃烤鴨卷,這才自己動筷子開始吃東西。
虞璁酒足飯飽之後,才有興致觀察下附近的環境。
樓下是大眾坐席,中間有樂伎彈琵琶唱曲兒。
樓上是一個個雅間,間或傳來行酒令與談笑的聲音。
無論是瓷盤花瓶,還是這處處的雕樑畫棟,都是原汁原味的古代風格。
真有趣啊。
皇帝見陸炳也停了筷子,又喝了兩盞茶,才悠悠起身,準備打道回府。
他一推開門,剛好隔壁的客人們也談笑著出來。
為首的趙璜隨意的往他這邊一瞟,直接懵了。
他沒想到皇上還換了常服出來吃鴨子,此刻跪也不是看不見也不是,只得僵硬的站在那裡。
“趙尚書?”虞璁相當自然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又好奇的看向他身後的一眾士子。
“這位是禮部侍郎黃階,這位是兵部書令史……”趙璜忙不迭的介紹道。
其中幾人有些認出來他是皇上,還有人一頭霧水,還開口問趙璜道:“這位是?”
這位是皇上啊朋友!
“我也姓黃,”虞璁微笑道:“還有點事兒,日後再敘。”
趙璜見皇上揮袖下樓,終於鬆了口氣。
陸炳終於打包完畢,提著食盒走了出來,只淡淡瞥了他們一眼,便跟著虞璁下了樓。
回宮之後,黃錦遞了青詞過來,恭敬的道:“徐階又交了青詞過來。”
虞璁接過之後隨意一瞥,便把紙箋放在了桌上。
他最近沒事兒就跟編輯約稿似的,讓徐祭酒寫青詞交上來。
小祭酒雖然心裡嘀咕歸嘀咕,作業質量倒還真不錯,也沒有交晚過。
虞璁之前第一次瞥見這徐同學不太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