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為洲抬起頭來,一看見那許多雙眼睛仍舊盯著自己,便如喪家之犬般支吾道:“她……她一介女流站在這裡……妄議整個京城的改造……”
“繼續說。”
“她私下與王首輔……交往過密,應當……應當請都察院檢閱兩人作風不正之嫌。”
沈如婉到了這個時候,已經完全不怵了。
楊慎擋在他們的身前,就如同迎著風的白楊,將狂風黃沙全都隻身扛著。
“好。”楊慎只點頭,轉身看向那啞口無言的眾人:“對於這幾句話,你們有什麼想說的?”
這一次,再也沒有方才那樣踴躍而又狂熱的場面。
在剛才,幾乎每一個人都想要貶低那女子,彷彿只要把她踩的一無是處,自己便是格外正義而又道德的了。
可是這一次,沒有人肯為這御史說一句話。
“都不說?”
“黃御史。”
人群中一個人戰戰兢兢地站了起來,結巴了一刻還是完整道:“按禮制來說,沈參政是從三品要員,這吳御史已經以下犯上,口出狂言,按法制應重打四十大板。”
楊慎對他的發炎不置可否,又看向另一處:“鄭侍郎?”
“沈大人雖然是女子之身,可陛下早已言明,當今應依法治國,實務興邦——按照科學發展觀的要義,諸事應明確規劃和備案,不可墮怠,應以發展的眼光看問題!”
“魏尚書?”
“鄭侍郎所言極是!臣等親眼見到沈參政諸事親為,與百姓同憂,往來皆帶著下屬與護衛,從未有過逾矩行為——此言官怕是在挑撥是非,以栽與汙名!”
這一次,人們又彷彿以極快的速度,統統換上了另一幅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