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不好還落得一身腥臊,自討沒趣。
“都跟朕說——這首功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李承勳雖然心裡裝著事,此刻見皇上勃然大怒,也只能硬著頭皮講一兩句自己知道的。
因為首功制綿延百年,如今不光是官軍們知道這事,連倭寇和韃靼們都明明白白。
他們會刻意的在某處放些死屍來引誘明軍,就是為了讓那些人一哄而上,爭先恐後的搶腦袋。
這個時候就可以聚而殲之,不費吹灰之力。
這事兒其實將領們清楚,也明著教訓過很多次,偏偏就是屢禁不止,因為錢多人又傻,哪裡管得住!
皇帝聽著他們七嘴八舌的講完如今的情況,心想自己能碰到這幫祖宗,也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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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首功不廢,則殺良冒功之猖狂難以遏制!”毛伯溫在混亂之中高聲道:“臣曾經歷內外之亂,當今軍士戮殺良民婦幼,就為了以人頭論賞,當真如無德的畜生!”
“停!”虞璁深呼吸道:“朕清楚情況了,都安靜!”
人群唰的迅速閉嘴,沒人敢冒犯一句。
只有一個人還站著。
虞璁見那人鬍子頗長,個子又極高,壓抑著火氣道:“你還有什麼想說的?”
“臣以為,戰功之制也同樣積弊已久。”那人作揖道:“且請陛下一併打算。”
這話一出,倒是沒人吭聲了。
虞璁感覺出來哪兒不太對勁,看了眼這些個啞口無言的武將,皺眉道:“你叫什麼名字?”
“麻祿。”
皇帝怔了一刻,立刻反應過來他是誰了。
萬曆之時,天下有‘東李西麻’之稱。
東李,則是李如松一族的將領。
西麻,恐怕就是這麻祿的後人——畢竟此姓也算罕見了。
他揉了揉額角,放緩語氣道:“你來講。”
麻祿點了點頭,不顧其他人各異的神色,將一切都和盤托出。
他觀望陛下改革許久,更是明白和信任陛下的眼光。
如今將這些爛瘡挑破,未必是什麼壞事。
實際上,如今的軍功制度,已經爛透到骨子裡了。
戰功制往往是隨行的太監和御史來記錄情況,論賞多少人,封多少官,都全靠他們搖筆桿子。
正因如此,這些太監會把自己的三姑六婆的子嗣全都寫上去,反正也無法追究真假。
“在弘治年間,大軍於延綏驅逐韃靼,合斬十二首級——大軍擾民傷財,而上報軍功者竟一萬兩千餘名!”
話音未落,那驚堂木便被虞璁狠狠的扔了出去,直接落在一墨盤裡,濺的那些軍官滿臉墨汁。
“好啊,這麼大的事情,到現在這一刻都不告訴朕?”
虞璁怒極反笑:“是又等著打了敗仗,讓朕死在韃靼的手裡,好給你們換個皇帝?!”
“臣惶恐!!”
“陛下息怒!!”
“微臣知罪!!!”
來開會的人太多,甚至沒辦法讓他們納頭便拜,這個時候也只能一眾起來告罪。
“是,朕知道你們的意思。”虞璁這時候連掀桌子的心都沒有:“西征在即,不可能連坐萬人,更不可能追究過往。”
“可是有些事情,必須現在就做個了斷!”
這個時候,現代化的軍功考核制度,就極為清晰了。
古代的軍功制度,更多的是強調個人得失,因此毫無紀律,又容易內鬥廝殺。
可如果按照集體來整體分授,同時又注重個人榮譽及獎勵,就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
古代同樣也有群體的獎勵,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