務,處理摺子,平日過來接洽的大官小吏也相當的多。
後來虞鶴索性在閣裡多了個座位,幫忙做些與自己職務有關的事情。
他知道如今不能同從前剛來時的那般,成天呆在皇上身邊談笑取樂,但現在有機會學各種各樣的新鮮東西,也真是好運連連。
就在他忙裡偷閒繼續讀左傳的時候,突然聽見了個熟悉的聲音。
哪怕在聽到這聲音的一瞬間,身體都會有下意識的顫慄。
“袁主事來了?”一旁的大臣打招呼道:“聽說你家四兒子也進國子監了?”
“是的,這不盼著他再上進些麼。”那中年男人笑道:“將來也不見得有多大出息。”
虞鶴在這一瞬間,連逃跑的心思都有。
他的手開始本能的顫抖,大腦裡一片空白。
就在這個時候,那袁郎中扭過頭來,竟看到了虞鶴,也跟著怔住了。
一旁的大學士見他一臉的驚訝,還笑著介紹道:“這位是虞大人,內閣正五品秘書使,如今可是皇上身邊的大紅人呢,你快去道個安吧。”
袁大老爺這一刻臉漲成豬肝色,頗有種吃屎的難受感,可一聽見他說這是正五品的大官,還能夠日日拜見聖上,就突然有種屎難吃還非得啃一口的感覺。
虞鶴站起身來,半晌沒有說話。
袁郎中緩緩地走了兩步,幾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氣,才咬著牙憋了個笑道:“虞大人,別來無恙啊。”
皇上跟自己說什麼來著?
被動就要捱打,越是退讓越會被攻城略地。
虞鶴彷彿突然見著虞璁堅定的眼神,驀地就揚起笑容來:“何止無恙,從前多年,還多、謝、您、家、照、顧。”
最後幾字,他說的清楚利落,登時讓那六品郎中下意識的退了一步。
當初那被鞭笞的血肉模糊,連狗都不屑於上前舔一口的下人,如今洗淨了血汙和奴相,竟然跟換了個人似的。
自己那小妾把他收拾乾淨送進宮前,特意怎麼媚人可口怎麼來,看的旁側的人都蠢蠢欲動。
如今他穿了官袍帶了烏紗,濯濯清氣竟渾然而生。
“虞大人,”袁郎中堆了笑道:“這……”
“如何?”虞鶴抬眸看向他,臉上半分笑意都沒有:“是了,袁郎中家裡如何貪墨嫖妓,如何強搶民女,又糟蹋了多少人命,不才還應該與皇上好好說道呢。”
他沒有在別人面前給這袁郎中留半分情面,是因為他知道,此刻一旦骨頭軟了下來,往後又會被他肆意擺佈,哪怕有皇上的庇護在,自己也只能是個不成器的東西。
想要活下來,嘴要硬,心要狠。
“你——”袁郎中惱怒道:“若不是老子當初賞你一口泔水吃,你能活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