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之後的每一代皇帝都銘記這這件事情,瘋狂的約束藩王們的行蹤——只許在府內活動,不得出城。
哪怕想出城上個墳掃下墓,都要先給皇上寫信,再等批准了以後才能出發。
虞璁知道藩王都是自己養的一堆蛀蟲,可是他沒想到,自己養的是麵包蟲。
一萬五這個數字,哪怕在腦子裡過第十遍,都跟天雷轟頂一樣,炸的他腦仁兒疼。
合著你們被憋在府裡不讓走動,就開始千人斬瘋狂開後宮了是嗎?!
一百多個兒子,你特麼是種馬啊??
“陛下是開始關注此事了?”方獻夫意識到皇上的臉色越來越陰沉,心裡終於緩了口氣。
從前幾朝就有忠臣斗膽提出此事,但均被壓了下去。
如果當朝皇帝能重視藩王之弊,百姓們的賦稅壓力也會小許多。
“陛下,”方大人見皇上還沒吭聲,壓著懼意再度開口道:“此事,二楊均領略頗深,您若是想多過問,可以尋他們來諮詢一二。”
“好,”虞璁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咬牙道:“現在就把他們兩帶過來。”
楊一清和楊慎得知訊息的時候,都愣住了。
他們知道皇上銳意改革,但都沒預料到,皇上發起狠來對宗親也毫不客氣。
可是,此事一旦亂來,極有可能動搖國家之安危,畢竟藩王手頭都有鎮守的軍隊,如果皇上隨意裁剪開支,可絕對不像刪減光祿寺的冗官那樣輕鬆。
二人匆匆趕到了乾清殿裡,一瞥見皇上今天面前連個果盤都沒擺,就知道是真的動怒了。
“楊首輔,你跟朕講,如今這皇族俸祿是個什麼情況?”
虞璁寒意森森道:“什麼都別顧慮,直接說。”
“皇上切忌急躁,此事不可快刀斬亂麻啊。”楊一清生怕皇上氣昏了頭,先小心安撫道。
“直接說。”
楊首輔瞥了眼同樣神情複雜的楊慎,才嘆息一聲,將如今的情況一一道來。
如今景王、潞王在湖廣等地的莊田,就多達四萬頃,其他藩王的莊田,也最低都擁有兩萬左右。
各路皇族的俸祿都是由當地的財政收入支出的,但是皇族們瘋狂的生了又生,財政在這幾百年裡翻了幾十倍甚至上百倍。
“你說多少?”虞璁冷冷道:“幾十倍是個什麼意思?”
楊一清略有些為難的看了眼楊慎,楊祭酒忙不迭上前一步,救場道:“比如山西晉王府,在開國時年俸一萬石,如今如要八十七萬。其他各封地也大致如此——如果總的算起來,確實可能翻了百倍有餘。”
大明朝居然到現在都沒亡?
這都不破產倒閉?
虞璁愣是半天被氣的話都說不出來,心想難怪滿清的大辮子們能一路殺過來,還天子守國門——國門都早就被這幫敗家玩意兒給拆了吧?
“近年來各地都頗有些焦慮,比如山西一年入庫一百五十二萬石,但光供養當地的王爺們,就要消耗三百一十二萬石俸祿。”楊慎揣摩著皇上的脾氣,又添了把火道:“若再不控制,恐怕舉全國之力,都無法滿足了。”
“好一群王子皇孫!”虞璁直接一巴掌拍在那檀木案上,罵道:“食祿而不治事——食祿而不治事!!!”
自己這辛辛苦苦掙下來的國庫,是不是又要敗在這群蠹蟲的嘴裡!
雙楊神情拘謹,聽著皇上發了好大一通脾氣,只感覺地磚都在震動。
虞璁這時候連掀桌子走人的心都有了——但是他發現這桌子他媽的太沉,根本掀不動。
等皇上差不多罵完暴躁完了,楊慎又跟楊一清交換了一個眼色,低聲道:“陛下,這還不是最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