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生計。”
“如今雲祿集開放,莊田悉數歸位,已經有百餘人向經部請願,想回歸田野,不吃官祿了。”
仔細一想也是,明朝公務員待遇太差了點。
海瑞當年為了給老母親過生日,上街割了塊肉都能轟動一時。
“這些人裡頭,深諳農桑之術的都可以提高俸祿留下,其他人先遣走吧。”皇上鬆了口氣道:“朕當時這麼想,是擔心流民增多,引發宮廷動亂,如今能這樣,已經很欣慰了。”
他們幾人站在田壟上,遙望著遠處的天色,一時微風迭起,心情舒暢。
“陛下。這桑基魚塘之事,在附近河流的低窪處已經開始試驗了。”楊一清示意他看向另一個方向被栽種的桑樹,再度開口道:“臣等以為,此舉利國利民,還可防患,實在是神來之筆。”
“但是……臣以為,更大的問題,在於北方黃河流域。”
湖廣一帶的洪澇災害只是偶爾幾年的事情,在歷史整體中都算富饒之地。
可是黃河流域,從山西到山東,農桑上都問題極大。
虞璁愣了下,終於意識到自己忽略了什麼。
黃河一帶的問題,一是鹽鹼地,二是黃河改道,也會沖毀農田和人家。
而且由於泥沙沉寂堵塞,甚至還會出現旱情,進一步影響收成。
這個短板,將影響一整片區域的收成營獲,讓某些地區積貧積弱,而無力抵禦韃靼的來犯。
“楊大人……似乎有所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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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一清摸了把山羊鬍子,笑道:“老朽不才,只是曾任陝西按察副使兼督學,在當地待過幾年。”
“由於地勢和礦產的問題,這黃河一帶的土壤中都有鹽水。”老人家說的不緊不慢,其他幾個年輕後生都拿著本子邊聽邊記。
鶴奴在一旁臨時搬來的小桌子上研墨伺候,早就熟練的不用人吩咐。
“一旦乾旱時刻,水汽蒸騰,土裡的鹽就會隨著水位升騰,然後凝在這地表上。”楊一清回憶著從前在陝西見到的情形,有所感慨:“正因如此,鹽鹼地雖然能種莊稼,但一直不如東南一帶來的輕鬆。”
“老臣是想著,皇上的這個舉措,能不能也放到北方去,改善下當地的黃河沖積和鹽鹼問題?”
虞璁沉默了許久,在腦子裡拼命搜刮著高中地理學的東西,緩緩道:“有更好的法子。”
楊一清神情一喜,忙不迭道:“請皇上賜教。”
虞璁想了想,示意他們跟著自己走下田壟,站在農田的一側。
“朕這個法子,叫做臺田。”
他讓鶴奴找了根長長的樹枝,自己手拿著這根棍子,就好像教鞭一般。
“從前各地的報告來看,近年主要的問題在於洪澇,而不是乾旱,黃河也在改道,所以水源上問題不大。”
他示意人們看向高低不平的橫截面,略一思索後開口道:“諸位請看,這黃河流域的水位大概在樹枝指著的這個位置,正應如此,要挖塘抬田,讓田在臺上。”
南方的桑基魚塘,重點在於挖塘為壩,在壩上種植桑樹果樹,鞏固水土,這樣不僅可以帶來額外的農收,還可以防止水患災害。
但是北方的問題在於,地下水和地勢的位置。
如果把塘挖深儲水,抬高整體田地的位置,哪怕暑氣燻騰,也不會讓鹽鹼的情況加重。
因為一旦這樣做,就等於讓地下水的位置變低了。
“那……那這泥塘,也可以用來養魚麼?”楊一清還在咀嚼他說的每一句話,思索道:“這樣提高地勢,似乎也可以改良水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