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
他們是誰呢,像風一樣,提振了她的精神。
姜芙圓目不轉睛地看著,可就要入關了,那一支騎兵隊伍慢慢放慢了速度,姜芙圓探身出去看,他們在關口的山道上停住,招搖開一張旗幟。
那旗幟上寫著守境瀚海四個大字。
原來是鬼方軍啊,她曾經看到過雲家崗崗的令牌,上頭就寫著“守境瀚海”的字樣。
“瀚海的騎兵為何到這裡來?”姜芙圓喃喃地說,又往窗外看去,此時已進關內,那張旗幟、那支騎兵已然消失在山隘深處了。
“說起來,好久沒有云家少主的訊息了。”小盞也往那個方向看去,感慨著說道。
小扇卻想到了前些日子的雲家夫人,無限嚮往,“瀚海是什麼樣的呢?聽說那裡一兩土二兩油,黑深如沼澤,聽起來有些神秘,又有些可怕。”
“瀚海啊,比紫微城還要神秘——”小盞感嘆著,她看向郡主,只見她凝望著與關外不同的風景,眉頭輕蹙著,像是在想著什麼。
天子大婚,舉國矚目。從雲中到大同,一千八百多里地,一路上凡是皇后下榻、過路、小憩、遊賞過的地方,都被冠以了與皇后有關的名號。
皇后的儀仗一路暢通,終於在第七天後,抵達了帝京城。
同雲中的蒼涼廣闊截然不同,中原之地的風貌婉約繁茂,迎親的儀仗準時在小滿這一日趕到了景龍門下。
因為吉時未到,皇后的儀仗並不能即刻入城,此時日光西曬,城中熙攘,禁衛軍分列在景龍門大街,肅穆、莊重。
小扇跪坐在姜芙圓的座側,目不斜視,用極小極輕的聲音說道,“郡主,京城可真大啊,這條大街像是能並排行十幾輛馬車——”
“行道樹也很高大,夏日裡在下頭行走,一定曬不到日頭。”小盞也悄聲應和著。
姜芙圓很緊張。在入城的時候,內侍們將她所乘坐的這輛重翟車的青帳開啟,只留紗帳遮擋。
此時她從紗帳看出去,只覺近處安靜,可遠處的熙攘似乎能穿透人群,在她的耳邊嗡嗡作響。
隨行的女官謝共秋在帳外輕聲問詢道:“殿下,吉時已到,還請您入城,移駕紫微宮。”
姜芙圓聞言輕嗯一聲,抬頭看了看西移的日頭,只覺時日漸晚。
備婚時,她看過大婚當日的安排,吉時入城,先往紫微城明堂祭祖,再前往她將來的寓所飛鸞宮。
原以為吉時必是在早晨,此時卻已日頭西移,眼看著就要入夜。
莫非皇宮,是在夜間祭祖?
姜芙圓心有疑問,先藏在了心中,乘著鸞車慢慢在景龍門大街前行,沿途的百姓雖有熙攘,卻並沒有太過放肆的聲響,果真是一座知禮知節的城市。
不知走了多久,皇后儀仗才到宮門下,姜芙圓從紗帳中看過去,只見眾多朝臣拜伏門下,傳旨的內侍高聲宣讀聖旨,少頃,皇后的儀仗才被迎進了紫微城高聳巍峨的宮門中。
同她腦中既定的環節不同,她並沒有被引領至明堂,而是直接被奉迎進了飛鸞宮,女官宮娥一路攙扶著,將她送入了殿中,姜芙圓心中忐忑,連飛鸞宮外的景觀、陳設都不曾留意,便被安置在了大殿裡的寶座上。
周遭又回覆了安靜。
天色已晚,宮娥們靜默著點燈,一盞一盞地,將整個飛鸞宮點亮。
姜芙圓很怕太亮的光,好在皇后的寢殿足夠大,燈火再多,也不過使殿中顏色昏昏黃黃。
像是看出了她的忐忑與緊張,謝共秋輕輕走上前,輕聲道:“只因吉時偏晚,您入城的時候,陛下已然攜百官在明堂祭祖,這一時正是含元殿擺宴的時候,陛下接受群臣祝酒之後,便會擺駕飛鸞宮。”
姜芙圓感念一笑,心中卻覺得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