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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名侍女喚作清客,她平日裡為夫人管鞋帽,行事穩重一些,聞言輕聲應道:“妹妹方才的確冒失了些。我瞧著那金鴨小手爐小巧精緻,落下地的時候,世子爺即刻就撿起來握在了手裡,顯是心愛之物。”
她囑咐壽客,幾分關切,“夫人和世子爺不計較,咱們更應該謹慎,總要對得起這份好才是。”
壽客鄭重其事地點點頭,又笑著同清客閒談。
“清客姐姐,世子爺那隻金鴨小手爐可真是漂亮,平日裡見的手爐、袖爐,無非就是八角、圓籠、花籃兒那些樣子,如何這隻手爐竟有這般巧思?真像個鴨寶寶似的臥著,那爐蓋就是鴨頭,簇著一蓬雕出來的金羽,最最緊要的是,這小手爐可真小啊,我瞧著,同六七歲娃兒的小手差不多大。”
“……在門前接行李的時候,世子爺身邊那位長隨大哥,親手將世子爺隨身的行囊遞過來,特特叮囑了我要仔細,只說裡頭都是世子爺最緊要的。”壽客想著說話,“聽夫人說,北境天寒地凍的,這金鴨小手爐,一定是世子爺日夜抓在手心裡取暖的。”
清客點著頭,忽然想到了方才的那驚鴻一瞥,附上了壽客的耳朵,悄聲說,“那位小殿下生的可真好看呀,說話的聲音也好聽……”
壽客輕噓,示意她噤聲,目帶警示,“那可是玉葉金珂,豈是你我能隨意閒話的。”
清客吐了吐舌頭笑,挽住了壽客的手,兩人慢慢走著,往桂叢院裡回話去了。
這一廂桂叢院裡也正熱鬧,乘月正趴在桌案上吃蓮蓉蛋黃月餅,白清梧坐在桌案另一邊兒,眸光溫柔地落在公主的面龐上。
公主吃相很好,一手捏著一小半兒月餅,另一隻小手就在月餅下頭接著,以防月餅屑落得到處都是,她咬了一小口,香甜的蓮蓉混合著蛋黃的鹹香溢在齒間,叫她眼睛都瞪圓了,一副吃到了驚喜的樣子。
“呀,比宮裡頭的好吃多了!果然還是要嬢嬢親手做出來的蓮蓉才香。”
白清梧笑著看著她吃,只覺心田裡暖暖的,“宮裡的也好吃,去歲太娘娘賞下來的月餅,全叫幾個孩子搶著吃光了。只是公主吃膩了。”
“渝州的月餅什麼樣兒啊?嬢嬢說給我聽聽。”乘月又咬了一口月餅,心滿意足。
“左不過就是那些,就是餡兒的樣式多些,”白清梧笑起來很好看,像朵清雅的山茶花兒,可眼睛裡卻有幾分狡黠,“臘肉、肥腸、棒棒雞、麻辣牛肉……”
乘月驚地眼珠子都快跳出來了,不可思議地重複了一遍:“月餅裡包臘肉肥腸?棒棒雞麻辣牛肉?”
“這些都做不得餡兒……”白清梧笑得眼睛都彎了,慢悠悠地說,“紅豆沙、蓮蓉、冰糖椒鹽的,都很好吃。”
倘或月餅裡包麻辣牛肉的話,那倒是真的有意思!乘月來了興致,瞪大了眼睛提議:“嬢嬢,要不要當真做麻辣牛肉餡兒的月餅?”
白清梧覺得這樣的提議很好,拍著手應下來,“成,中秋節那一晚,包管公主吃到麻辣牛肉餡兒的月餅。”
乘月小口小口地把手裡的月餅啃完,便有侍女上前侍候著為她淨手、拭面,一切收拾停當,夜色便更深了。
溫柔的一彎月掛在窗邊兒,有幾顆星綴在月輪的彎彎角,公主的視線投向窗外,幾分悵惘,“不知道滇南吃不吃月餅?快要到中秋節了,月宮裡也要擺團圓宴了吧。”
這些年,白清梧時常陪伴著公主說話談天,哪裡又不知道她所思所想了,聞言溫柔地撫了撫乘月的手,溫聲道:“月宮裡的團圓宴比人間的還要熱鬧呢,說不得她們也在吃蓮蓉蛋黃的月餅呢。”
乘月心有所感,不免待不住了,白清梧便站起身送公主,一路挽著手往門口去,經過顧景星所居的院落時,院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