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劍之所以是神劍,便是在修煉到大乘境界,能與主人有心理感應。
人即劍,劍即人,只是,按徐辛夷目前的修為,還無法和神劍人劍合一,所以有時候,還得容忍神劍,比如現在,徐辛夷是被它弄得沒脾氣。
寧姝:“所以?”
他終於擠出剩下的幾個字:“它想見你。”
陸恆額角一跳。
就在他話音剛落,捭闔劍的“咔咔”聲稍稍停歇,沒有方才那麼厲害,似乎在寧姝面前,它變得乖順,不那麼叛逆。
寧姝又好氣又好笑,這捭闔劍什麼毛病啊,之前不情不願被她強拿,現在又倒逼它主人帶它來見她。
相較雪劍通體雪白,捭闔劍以玄色為主,劍鞘古樸,劍柄上盤旋著銜珠龍紋。
寧姝握住劍柄,拔劍而出,見到烏亮的劍鋒,堪稱輕而易舉。
這有什麼不樂意的?
她把劍送回劍鞘,拿起它,丟給徐辛夷:“可以了。”
徐辛夷一語不發,當著寧姝的面,一手捏著劍鞘,一手握好劍柄,用力拔劍。
沒拔動。
他又一次把劍丟在桌上,氣得罵了聲:“又發瘋。”
這下,寧姝都有點同情徐辛夷,捭闔劍,劍中二哈。
但現在,她也察覺到,自己被捭闔劍碰瓷,只好板著臉,問:“你的師尊與教習,如何說?”
徐辛夷冷笑:“他們說,要遂捭闔劍的願。”
也就是待在寧姝身邊。
陸恆搖頭:“不妥,老師有自己的事,不可能一直順著捭闔劍。”
徐辛夷盯著捭闔劍,語氣也很煩躁:“那我沒辦法,只能每日都跟著老師,等捭闔劍樂意吧!”
跟著寧姝?陸恆嘴角微壓,徐辛夷這話說得,眼睛都不帶眨一下,但陸恆清楚,他不樂意,誰會逼他這麼做?陸恆不著痕跡地,攥了攥手指。
“倒也不用那麼麻煩。”
寧姝音色清冷,因有些倦怠,聲線懶懶的拖長。
陸恆和徐辛夷同時看向她,她拿起捭闔劍,隨手粗暴地往地上一丟,捭闔劍發出一聲輕輕的嗡鳴,被徐辛夷怎麼造作,它都沒什麼感覺,被寧姝一丟,倒委屈上了。
徐辛夷到底心疼,額角一跳:“你做什麼?”
寧姝站起來,她兩手手指卡在一起,活絡骨頭:“小孩不聽話,打一頓就好了。”
話音剛落,她就拿出盤在腰間的鞭子,笑了起來,問:“如何?”
她姣好的眉眼微彎,笑容裡一股狠勁,分明是威脅,可是……
徐辛夷驟地想起什麼,他目光挪向一邊,粗聲粗氣:“不行,不能打捭闔劍!”這關乎尊嚴,他不允許。
寧姝說:“是捭闔劍不肯出鞘,你能做什麼主。”
這句話,一下讓徐辛夷臉色黑得能滴墨,捭闔劍不聽主人的話,已很丟人了,偏偏寧姝還輕蔑地補到:“你作為寅月峰的弟子,能力,也只有這樣啊。”
前幾天的嘲諷,悉數奉還。
隨即,不管徐辛夷的意願,她甩出一鞭子,精準打在捭闔劍劍鞘上。
鞭子極快,捭闔劍又一聲更重的嗡鳴。
寧姝踩著劍身,用腳挑起劍踢到半空中,將劍抓在手裡,丟給徐辛夷:“看看,聽話了嗎?”
這句是對捭闔劍說的,可徐辛夷喉頭卻不自覺地,上下微微滑動。
劍即人,人即劍。
這一鞭子,便猶如落在他身上,從內而外的鞭笞。明明是極致的羞辱,明明他應該立刻拿著捭闔劍離開,可此刻,他站著沒動。
幾個呼吸的時間後,他緊緊抓這捭闔劍,試著拔捭闔劍。
這回,捭闔劍輕輕鬆鬆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