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恬可不是能耐得住性子的。
幾個嬤嬤紛紛點頭,不知道太夫人想到了什麼。
太夫人卻慢慢地閉了閉眼睛。
“叫人去她房間……”
她懷疑這丫頭在房間裡待著的時候沒幹好事兒,只是阿恬現在還在病中,她來不及問她。且也懶得與阿恬說話。見韓國公夫人仰頭央求地看著自己,太夫人一向是個有決斷的人,沉吟了片刻,對一個心腹丫鬟說道,“你去安王府,去問問王妃何時有時間,我有事登門拜訪。”
她蒼老的臉上露出幾分冰冷,韓國公夫人見了頓時心中一凜,顧不得別的,急忙問道,“母親,您想……”
“這婚事做不得了。我要與安王府退親。”太夫人果斷地說道。
“那阿恬怎麼辦?”
“我不管她和誰勾搭上,只要我活著,她就滾回廟裡待著!這回,我給她銅牆鐵壁。”與其叫安王府知道真相怨恨韓國公府,還不如自己承認一切罪過把這婚事給退了。
太夫人看見韓國公夫人委頓在地上落淚,便冷冷地說道,“我也實話告訴你。就算退了安王府這門婚事,她想去跟大皇子好也是做夢!她想敗壞家門,我攔著她。”她一隻蒼老的滿是褶皺的手用力在韓國公夫人眼前一握,韓國公夫人抬眼,戰戰兢兢,只覺得此刻太夫人眼底的冰冷叫自己感到恐懼。
這麼幾十年的韓國公府生活,她雖然知道府中傳聞當年前頭國公爺在的時候婆婆就是個冷酷的人,可是卻從未見過。
太夫人一向都是慈愛的,溫煦的,待人極好的。
可是此刻,卻叫人畏懼惶恐。
“可是,可是大皇子那裡怎麼辦?”
“皇子不缺女人,大皇子已經有了正妃,你叫這孽障去做妾?你叫長生有個做妾的姐姐?大皇子的後院兒,也不必你來操心。”太夫人的眼底露出幾分譏諷,她連叫孫女兒給太子做妾都不肯,更何況是區區大皇子。見韓國公夫人語塞,便冷笑說道,“一個尋常皇子,竟然還敢做這樣的事。陛下膝下的皇長子也不過如此。”
她想明白了幾分,大概阿恬就是與大皇子在什麼時候見過面,大皇子知道阿恬出身韓國公府,還是韓國公嫡女,因此也生出幾分野心,想要聯姻權貴。只是這世上哪裡有這樣的好事,要公府嫡女做妾,當他真愛無敵呢?
“可,可阿恬說,說大皇子跟她說過,大皇子妃已經病重……”
“下賤!”太夫人劈手一耳光抽在韓國公夫人的臉上,冷冷地說道,“給你長長記性,你也該知道,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阿恬竟然還等著大皇子妃去死自己做續絃?更噁心了,太夫人覺得自己厭惡她的力氣都沒有了。
簡直就是個賤人。
她冷笑了一聲,抬了抬下顎,帶著人不耐呆在阿恬的屋子,匆匆離開。
丫鬟隔了半日就回來,此刻,明儀郡主就不好意思地帶著阿菀與蕭秀在太夫人的面前。
因韓國公夫人捱了一耳光躲羞,因此太夫人此刻面前十分清淨,只有一隻胖嘟嘟的爬上爬下的糰子,還有一個正伸開小手兒站在阿菀的身邊唯恐阿菀從椅子裡掉下來的蕭秀。
看見兩顆糰子挨挨蹭蹭無憂無慮地在一塊兒,明儀郡主就低聲對太夫人說道,“老太太,我躲開了阿恬的事兒,實在是對不住您。”她雖然躲懶了,可是心裡卻還是知道自己有些涼薄,見了太夫人心裡就不由有些心虛。
“你做得沒錯兒。若是我在,我也會叫你迴避。這不是你能管的事。”太夫人見明儀郡主紅了臉,明豔俏麗,勾了勾嘴角,溫和地說道,“你一個做嬸子的,在這裡頭插手侄女兒的婚事總是不像樣兒。且這件事輕重都要考量。你沒有理會,我倒是放心了些。”她沒有隱瞞明儀郡主的意思,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