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著要去寫金剛經的旗號回自己的房中躲懶,柳氏卻站在原地安靜地抹去了眼角的淚珠兒,嘴角勾起了一個淺淡的笑意,身姿婀娜,搖搖擺擺地回了自己的院子。
她是韓國公面前最得寵的妾侍,與韓國公恩愛了幾十年,膝下又兒女雙全,自然地位不同尋常的妾侍。雖然說礙於這國公府之中上頭老太太的規矩大,不能與韓國公夫人這做主母的並肩,然而真愛就是真愛,韓國公為了叫她心裡好受些,還是用盡了小心思的。
就比如這小院子雖然不及韓國公府正院寬闊華美,然而卻處處精緻處處用心,顯出了別樣的山水風流來。
此刻天光正好,小小的院子鍍上了一層細碎的陽光,越發美好精緻。
柳氏搖搖擺擺地回來,見幾個小丫鬟已經機靈地湊過來攙扶自己,勾了勾嘴角,只叫這幾個小丫鬟自己去打掃,猶豫了片刻便直接往阿萱的閨房去了。
阿萱的閨房就在院子的側室,紅綃軟帳奢侈非凡,此刻嬌弱的少女穿著一件簡單卻十分美麗的衣裳撐著臉頰坐在窗前,眼底露出了幾分憧憬。見愛女一副懷揣心事的樣子,柳氏便勾了勾嘴角,輕輕上前柔聲問道,“在想些什麼?”
“母親?”阿萱眼睛一亮,急忙喚了一聲。
“瞧你。”柳氏對阿萱倒是十分疼愛,笑著叫阿萱坐在自己的身邊撫摸她柔軟的手輕聲問道,“怎麼不去老太太的房裡?今日二公子來了,你怎麼也要去露露臉,不然,怎麼叫你姑母記住你?”
她嬌媚的臉上露出幾分精明厲害,壓低了聲音冷聲說道,“你的身份比起你姐姐也不差什麼,她雖然是嫡出,可是你還有阿譽做依靠,如今闔府裡誰不知道阿譽未來前程光明,誰還敢看不起你不成?”
說起這個,阿萱臉上一動,不由急忙說道,“可是太太她有孕了!”
若韓國公夫人這一胎是個兒子,那韓譽就是尋常的庶子,那還怎麼爭?
嫡出是爭不過庶出的呀。
哪怕韓國公偏心韓譽,可是隻要老太太一天不糊塗,這爵位就肯定不能由著韓國公的性子來。
“有孕了又如何?還不知道是男是女。”柳氏的臉上閃過一絲不安,又閃過一絲狠厲,冷笑了一聲說道,“就算她運氣好,生了嫡子出來,可是小孩子難養得很,誰知道會不會長大。就算是能長大……也還有我呢!”
她在外一向是溫柔體貼的解語花,然而在女兒的面前就露出幾分真面目,見阿萱眼睛驟然明亮起來,便露出了笑容說道,“傻丫頭,你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我還能不為你打算?既然叫你去二公子面前說話,那母親自然是有幾成把握。”
她與慶王妃那麼要好,慶王妃審時度勢,也該明白誰才是她的知心人。
比起不喜歡慶王妃,反而更親近河間王妃的韓國公夫人,只有柳氏的兒子做了韓國公,這韓國公府才能繼續為慶王妃撐腰。
不然若換了韓國公夫人當家,誰會理慶王妃這樣難纏的小姑子。
見阿萱眼底生出幾分猶豫,柳氏便風情萬種地笑了。
“你與你表弟乃是天作之合,這世上再沒有你們這樣般配的一對兒了。”這憧憬婚姻的,都喜歡給閨女畫餅,柳氏抬手,細膩的手指撫摸著愛女那張美麗多情,令自己驕傲無比的臉頰輕聲說道,“你這樣的才學美貌,若是嫁了尋常人家兒,那就都辜負了。你小姑母雖然多事,可是為人也好打點,只要順著她就是。你二表弟日後許就奪爵,到時候你是庶女又如何?照樣做風風光光的親王妃!”
她的眼底閃過一抹鋒芒。
“二姐姐會不會日後怨恨我?”阿萱不由擔憂地問道。
“你都得到了你想要的,那是你的本事,還顧慮她做什麼。”柳氏嗤之以鼻。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