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院長親自出馬,都沒能拿下血隱教的那個聖者?”陸含香聽完了龔千羽的報告,語氣莫名地說道。
“是的,據在場的刑獄堂弟子說,他們追蹤到了山中的一個地穴,並在那裡偵測到了空間波動的餘韻,想來對方是用了傳送卷軸一類的東西離開了。”
“院長到場之後沒有測算對方的空間傳送方向嗎?”陸含香問道。
“有人掩蓋了傳送的方向和距離,以當時的條件,測不出來具體的數值。”
龔千羽在船上也進行了一些調查,對當時的情景也有所瞭解。
“傳送卷軸連三大勢力的弟子都不容易得到,血隱教的一個聖者,居然會有這樣的東西,事情真是越來越複雜了……”
陸含香的眼神中浮現出了一抹憂慮,自從上次和江盡歡等人在失魂淵走了一遭後,她就留意起了血隱教的情況,甚至還專門調查過血隱教的教主羅奢,這一查下去,她立刻就發現了許多不對勁的地方。
根據玄影衛的調查卷宗記載,羅奢在成為血裔靈徒之前,只不過是東平國境內一箇中等宗門的長老,後來因為精通祭祀之禮,才被血族大祭司選中,晉升為護法。他其實並沒有人們想象中的那麼強大,由於基礎太差,羅奢是用灌頂的手法強行進入神道境的,只論修為,他在同級強者裡毫無疑問處於末流,實力更是難以和其他三位護法相媲美。
可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不但在血靈葬地覆滅之後跳出了由數名魔神和一位魔尊所構建的包圍圈,還毫髮無損地穿過了青陽皇朝的地盤,在聖地的眼皮子底下拉起了血隱教。
這一切都太離奇,太不可思議了,如果沒有別人的幫助,他一個人幾乎不可能完成這些事情。
那麼,究竟是誰在幫他,幫他的目的又是什麼?
陸含香隱約覺得弄清楚這些事情很是重要,甚至會關係到聖地的安危。
這種感覺並不是空穴來風,血隱教本來的活動範圍處於東平國、中州的東南部和南疆之間,可是近些年來,他們的勢力逐漸退出了東平國和中州,集中到了南疆十三郡。
在她看來,這樣的行動並不合理。如果只是為了發展教派,他們應該向大勢力難以觸及的邊緣地帶靠攏,如果是為了積蓄力量殺回血靈葬地,那就不應該放棄與之疆域相接的東平國,但是他們恰恰選擇將力量集中在南疆最繁華的十三郡,這讓陸含香不得不懷疑他們的動機。或許從一開始,血隱教就是衝著聖地來的。
龔千羽見陸含香陷入沉思,以為她是在考慮這次的事該怎麼向總堂上報,於是便說道:“這次行動雖然沒有抓到人,但也不是一無所獲。季師兄說,刑獄堂後來在浮雲山中找到了一處秘密據點,並在其中發現了一些對追查內鬼很有幫助的證據,可惜院長把它們都帶走了,沒能見到實物,不然我們也能從中得到一些線索。”
陸含香搖了搖頭,說道:“追查內鬼可不是什麼好差事,這趟渾水還是讓刑獄堂去趟吧,他們應該最清楚其中的取捨。”
龔千羽小聲說道:“可是看院長那麼急切的樣子,這次的內鬼可能來頭不小,若是聖山那邊的問題……”
“如果是聖山那邊的問題,就不是一般人能夠解決的了。”陸含香說道。
“影尊到神斷山去鎮壓冥骨妖庭,現在不在神域,如果這次的內鬼真的牽扯到了聖山的人,刑獄堂十有八九會暫時封鎖訊息,暗中調查,等影尊回來再決定行動計劃和抓捕物件。”
陸含香暗歎一聲,聖地的局勢,她再清楚不過了,三大派系表面上一團和氣,保持著自我剋制,但是暗地裡都有自己的小動作,如今有人已經越過了底線。這是一個極為危險的訊號,聖山的人是不能輕易處理的,一不小心,就會激化矛盾,引起內部的猜疑和分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