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的環境裡,看來又是眼前人使了手段。
抬起手,她氣惱地拍開了杯盞,他沒能握住,杯子一下摔在地上四分五裂,打破了滿室幽靜。她掙扎著坐起來,啞聲質問:“這是什麼地方?是你把我擄來的?”
他沒有應她,耐著性子把一地碎片撿了起來,防著她下地的時候扎傷了腳。他知道她現在滿腹疑慮,但他不打算向她多做解釋,答非所問道:“這裡很安靜,我料你會喜歡的。在這裡住上幾日,陪陪我吧,只要你願意,日後這裡就只有你我,再也沒人會來打攪我們。”
南弦心頭攢著火,氣道:“你在說什麼胡話,快放我回去。”
他卻聽不得她說這個,壓抑了許久的怒氣隱隱上湧,回身道:“回去?迴向識諳身邊去嗎?他究竟有什麼好,讓你總是念念不忘?是因為他不夠愛你,你才貪圖他的溫情,還是因為礙於父母之命,你才決意嫁他為妻?”
南弦不想與他多做辯論,撐起身下床找鞋,可是找了半日,無論如何都找不見。再質問他,他調開了視線,漠然道:“被我扔了。那鞋不吉利,你穿上就跑了。只有扔了它,你才會留在我身邊,哪兒都不能去。”
他振振有詞,絲毫不覺得自己有哪裡做錯了,南弦氣得說不出話來,光著腳跳下床榻,急急要往門上去。
結果他拽住她的手腕,一下把她拽了回來,“好不容易來我這裡做客,為什麼急著要回去?”
南弦使勁想推開他,然而努力半晌都是徒勞無功,男人的力氣太大,她的那點微不足道的掙扎彷彿是助興。
她掙得越厲害,他鉗制得越緊,眼見她急躁起來,他乾脆把她圈進了懷裡,溫聲討乖道:“你不是一直心疼我麼?我如今亟需你來撫慰我,你為什麼不能再心疼我一次?”
確實,她一直心疼著他,直到今日雲夫人讓她診孕脈,她 阿姐,可要我伺候你沐浴?
太陽落山了, 天一點點暗下來,所以一切無可挽回了,對嗎?
一個未出閣的女郎, 忽然失去了蹤跡, 再出現在人前時, 會招來什麼樣的議論呢……
南弦並不是個過於注重名聲的人,若是太鑽牛角尖,當初謠傳她是小馮翊王外室時,就該到處闢謠才是。可那次的情況, 與這次不同, 上次等同天災, 這回卻是實打實的人禍。她氣惱, 但又無濟於事,看著他臉上篤定的神情,頭一回覺得恃弱逞兇, 有多可惡。
“今夜過去,話就說不清了, 你要的就是這個吧?”她咬牙問,“你打算什麼時候放我回去?總不能一直把我困在這裡吧!”
這個問題, 他似乎並未仔細考慮過,反倒來問她:“你還打算回去嗎?回去做什麼?接受向識諳的盤問嗎?”
南弦簡直覺得和他話不投機半句多,“難道你想把我圈禁起來不成?我每隔五日便要進宮應診, 你不知道嗎?”
可他不以為意,“人都不見了,還應什麼診。你再回去, 恐怕陛下也不敢讓你治病了, 倒不如安心留下, 等再過兩日我去向陛下負荊請罪,然後上向宅提親,正式迎娶你。”
南弦那雙滿含怒氣的眼睛直直盯著他,要將他盯出兩個窟窿來似的。
他知道她的憤怒,雖然心虛,但仍強裝鎮定,起身負手道:“怎麼,你忘了我們曾經的約定了?進宮應診本就準備放棄的,咱們可以打著馮翊王妃的名號開患坊,不會荒廢了你的醫術,這樣有什麼不好?你的學識,本應用在救治更多百姓上,不應囿於內廷,淪為帝后的犬馬,不是嗎?”
說得真是漂亮,他果真心念堅定,想好的事,便心無旁騖地實行。反觀自己,早就已經放棄這個念頭了,卻沒想到他會以這種辦法強勢扭轉。
如果這事放在以前,她大概會欣然接受吧,但今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