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傻子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她身上有官銜,哪裡用得著和誰都請安!
“我帶你來這裡,不是為了看你有多知禮。”他繼續前行,邊走邊道,“佟容兩家四年前就結親了,你們也常有往來,想必容府都熟門熟路了吧?我這裡也該走走,好歹你是我旗下人,如今府裡缺個內當家人,還勞你多支應。”
頌銀聽後心頭一跳,這是什麼意思?她掌著內務府不算,還要到王府來當管家嗎?這怎麼成,她連一點兒自己的時間都沒有了。原來他是憋著這個壞呢,因為她和容家走得近,他不痛快,決定讓她熟悉他的屋子、他的園子,這樣就不會落於容實之後了。真奇怪,他上心了不成?怎麼有股子較勁的味道?既然如此還讓她拉攏容實,可見在他的心裡皇位比什麼都重要。
她是個清醒的人,不會因為這位王爺偶爾孩子氣的攀比就覺得他可愛可親。相反的,更要告誡自己對他敬而遠之。可是說話不能不留情面,她只能試著婉拒,“宮裡的差事太多了,天天忙得摸不著耳朵,對於主子府裡,我怕是有心無力。主子關心奴才,只管給我做媒,竟把自己給忘了。您今年二十四了吧,怎麼不成家呢?有了福晉您就沒有後顧自憂了,不比現在輕省嗎?”
這些話對他沒什麼觸動,他溫吞一笑,“娶了福晉就該生兒子了,皇上還沒有阿哥,我怎麼敢有?”
頌銀怔住了,他話裡的隱喻很多,究竟是不敢越過次序,還是擔心皇帝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恐怕兩者兼而有之吧!
她不方便接這個話,也是敷衍著笑了笑,“我只知道當差,對這些都不懂。”
他轉過眼來看她,臉上的笑意慢慢收斂起來,“我前兒聽了個傳聞,據說你在容家留宿了?”
頌銀略窒了下,“有這事兒,”原打算解釋前因後果的,可轉念一想,又忍住了。
他停下步子,皺起了眉頭,“佟家也算是世家,規矩這樣鬆散麼?好好的女孩兒,還沒成家就在外留宿,是什麼道理?”
她裝出一副委屈的神情來,“是主子要我拉攏容實的,我聽主子的令兒,賣力討好容家,有錯兒麼?”
豫親王被她回了個倒噎氣,“我讓你拉攏他,可沒讓你留宿在他家。主子的話只記得前半句,後半句早忘到後腦勺去了,這就該打!”
頌銀心裡都知道,他所謂的後半句自然是要將她收房,可他沒問過她的意思,至少問她願不願意。雖說旗主子能決定你的生死,但對頌銀來說婚姻比性命更重要,她不能那麼輕易屈服,所以她還得抗爭。
她斟酌了下,“主子的話我不敢忘,只是容二爺精得很,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嘛。再說主子厚愛,我也不能接著。您是要做大事的人,我是個包衣,咱們之間隔得太遠了。奴才只知道一條,盡心給主子當差。主子吩咐的話,赴湯蹈火也要辦成,請主子明鑑。”
她拿話噎他,她一向善於應對,否則也不能在內務府混上這麼長時間了。對付這樣的人不能急進,就要軟刀子割肉。他緩緩嘆了口氣,“好得很,爺沒看錯你。今兒上我王府來,事先回稟過萬歲爺嗎?”
頌銀道是,“我得告假,勢必要回皇上一聲的。”
“萬歲爺有什麼說法?”
她說沒有,“我也納悶,原以為萬歲爺會吩咐點兒什麼的,沒想到他聽了只管點頭,一句話都沒交代。”
他蹙眉低下了頭,什麼也不交代,反倒是他的高明之處了。這位皇兄的皇位得來是靠運氣,但十年來穩坐釣魚臺,不能說他沒有四兩撥千斤的手段。不過自己眼下倒真是一點不著急,江山傳承得靠子孫,皇帝無子,急的恐怕是眾臣工。滿朝文武盼皇嗣盼得兩眼發綠,看來他是時候該娶一房福晉了,一旦他有了兒子,討得太后歡心不說,人心自然向他這裡靠攏。到時候太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