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阿勘胡亂鋪開披風,找了個避風處躺了下去。對於段白月,他自然是打不過的,也惹不起,但那位朝廷來的大人就不一樣的,千里迢迢非要將自己弄來海邊,待到見面之後,定然要好好出一口氣。
第二日天氣很好,早上下了場雨也不再悶熱。下午的時候,溫柳年打著呵欠從床上爬起來,晃了晃腦袋,還是覺得有些暈。
“大人當真沒事?”木青山幫他倒了杯茶,“不如再多休息一天吧。”
“無妨。”溫柳年道,“千里迢迢從雲南來的客人,不好怠慢。”
“但大人看上去一副病態。”木青山道,“還是要多休息才好。”畢竟鮫人之事光想就知道不簡單,再加上那族長聽上去也不像很願意配合,還不知道要耗多久。
溫柳年吃了半個點心,拍拍衣裳去了前廳。
木青山只好跟上。
其餘人都已經到場,阿勘端坐在椅子上,一臉黑風煞氣。葉瑾抱著貓坐在他對面,視線一刻也未曾挪開——五大三粗一臉刺青,眉毛幾乎連在一起,領口露出一撮胸毛,真是怎麼看怎麼順眼。
如果段白月也長成這樣,那就再好不過了,也省得自己操心。
暗衛默默同情了一把沈千楓,看架勢谷主喜歡五大三粗滿身毛的愛好似乎一直就沒改啊……這目不轉睛的。
“你是誰,盯著我做什麼?”阿勘顯然也有些不爽快,伸手“哐啷”一拍桌子。
“又不是大姑娘,還怕被人看?”葉瑾反問,“莫非害羞不成。”
阿勘明顯胸悶了一下,然後粗聲粗氣問:“你就是那位溫大人?”
“我不是。”葉瑾搖頭,伸手一指,“這位才是。”
溫柳年一路小跑進來,進屋先彎著腰咳嗽了一氣。
阿勘立刻嫌棄躲遠了些,千萬莫要有癆病。
“這位壯士。”溫柳年好不容易才緩過一口氣,“想來就是破勐族的族長了。”
“是我。”阿勘坐得離他百八十里遠。
溫柳年跟過去稱讚:“真是英武不凡玉樹臨風。”
暗衛抽抽嘴角,大當家知道這件事嗎。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阿勘不耐煩道,“西南王給我看了信,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但那篇傳說分明就是用破勐文字記錄。”溫柳年道,“閣下若是不知道,莫非破勐族長另有其人?”
阿勘果然被激怒,大聲罵了一句,雖說沒幾個人聽懂,不過憑藉神情與語調也能知道不是什麼好話。段白月眉頭微皺,剛打算上去制止,卻見溫柳年雙手叉腰,也跟著罵了回去——雖說不是破勐族語,卻也是苗疆通用的語言,而且聲音只大不小。
……
當真一點虧都不吃。
阿勘顯然也被驚了一下,扭頭看了眼段白月。
“早就說過了,溫大人是大楚第一才子。”西南王忍笑,“莫說是你,連本王也佔不到便宜。”
溫柳年揉揉鼻子,表情甚是無辜。
阿勘:“……”
“破勐族既然常年居於深山,定然是極少與外界接觸的,更別提是這千里之外的東海。”溫柳年道,“平白無故出現這本書,閣下卻說自己不知情,那要麼族人背叛,要麼另有人暗中主事,完全是情理之中的推測,毫無冒犯之意,族長大可不必動怒。”
阿勘惱怒喝乾一杯茶,這話你方才怎麼不說,非要罵回來才開始講道理。
“族長千里迢迢來這大鯤城,總不能一點事都不做。”溫柳年攤手,“否則豈不是白跑一趟。”
阿勘瞪大眼睛,說得好像我自己想來一樣。
“況且若是族長願意配合,對破勐族人也有好處。”溫柳年扭頭看西南王,“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