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了幻聽。
“我說我也要下聘。”木青山又縮了縮,後背緊緊貼著牆角,強調道:“成親是兩個人的事。”
尚雲澤將他拉到懷裡,三分想笑三分無力,還有四分沒來由的感動:“小呆子,你那叫嫁妝。”
“我跟大哥說了。”木青山又道。
尚雲澤又被驚了一下:“說了我們的事?”
“嗯。”木青山悶悶道,“就前幾天,大哥剛開始要打我。”
“怎麼突然一個人跑去說,說好這些事我來做。”尚雲澤皺眉,“然後呢?沒真被打吧?”
“沒有,被大嫂攔住了。”木青山道,“先前大哥是很生氣,不過等到後頭吃晚飯時就已經好多了,我出門前大嫂說會幫著勸,過陣子大哥消氣了我們再回去。”
“為何不等我一起?”尚雲澤問。
“我知道大哥的脾氣,一定會發火的。”木青山道,“不過等他發完火就好了,沒什麼大事。”
“就是因為他會發火,所以才——”
“我不想讓大哥說你。”木青山打斷他。
“所以就一個人回去捱罵?”尚雲澤看著他,“若是真捱了罰,就不怕我心疼?”
“又沒真被打。”木青山縮在他懷中,“現在沒事了。”
尚雲澤抱著懷中單薄的小身子,簡直不知道此時該是何種心情。自小到大他一直便是以強者自居,還從沒想到過將來會有一個小書生,不僅偷偷替自己去捱罵,還要努力寫書賺銀子好下聘禮。
真是……尚雲澤眼眶有些發熱,也說不出什麼,於是抱著狠狠親了一口。
“不許亂親!”木青山抗議。
“多久我都等。”尚雲澤聲音低啞,“一輩子我都願意等。”
木青山奮力推開他,咕嚕滾到牆角,然後面紅耳赤地想,其實也不用等一輩子那麼久。
尚雲澤靠在床頭,雙眼在黑暗中幾乎要發光。
要是被江湖中人知道,騰雲堡主只是因為有人要向他下聘,便高興到大半夜都睡不著,估摸著會驚飛一片。
感覺有哪裡不大對的樣子啊……
而在蒼茫山中,氣氛顯然就要緊張許多。天色將明未明之際,眾人潛伏在虎頭幫各個角落,都在凝神留意周圍的動靜,彼此間相約好以訊號彈聯絡,一旦發現斗篷人的蹤跡,便立刻聯手將其制服,趕在向冽之前將人帶出山。
“不會已經跑了吧?”暗衛有些擔憂,畢竟是對方的地盤,就算朝廷防守再嚴密,也有存在漏洞的可能性。
“應該還在幫內。”趙越道,“否則山外壓著朝廷數萬大軍,若是幫主再一跑,門下弟子應該大亂才是,斷不會如此安靜。”
倒也是。暗衛點點頭,從兜裡摸出一個蠶豆丟進嘴裡。
陸追微微皺眉。
暗衛立刻道:“二當家放心,保證沒聲音,我們都是下苦功煉過的。”
陸追:……
普天之下,怕是隻有追影宮的人會下苦功練這個。
待到一包蠶豆吃完之時,天色也逐漸亮了起來,山寨開始變得嘈雜,張生瑞也遠遠走了過來,“幫主呢?”
“還未起來。”守在墓穴門口的弟子回答。
張生瑞看上去有些著急,卻又不敢擅闖,只有在原地乾等,轉來轉去一臉焦慮。
“不是說關係匪淺嗎?”暗衛道,“怎麼連門都進不了。”
“大概是怕被暗殺。”陸追道,“越是大奸大惡之徒,心便越虛,總是會怕有人尋仇。”才會將臥房也弄得像牢籠一般。
“不好了!”一個弟子急匆匆跑過來。
“出了什麼事?”張生瑞問。
“楚軍又攻進來了!”弟子面色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