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戶人家的小姐啊,又細緻,又白,還很賢惠。
十根手指頭跟小水蔥似的,當真比自己更配書呆子。
周頂天聽聞此事後,親自帶人將那夥歹人抓獲,交給官府處理——為害鄉里多時,正好這次有了線索。
“姑娘以後可以不用怕了。”溫如墨道。
海花娘心裡嘆氣,怎得好男人都歸了別人,自己遇上的卻全是負心漢。
溫家家大業大,自然不缺一口茶飯一件衣裳,海花娘傷好之後,也沒人想著讓她走。日子久了,溫夫人與她也就理所當然熟悉起來,牙尖嘴利豆腐心的本性漸漸暴露,兩人鬥起嘴來,經常半個溫府都不安生。
溫如墨躲在隔壁孔雀門,抱著柱子死活不願意回去。
周頂天眼底頗為同情。
下人都知道,夫人與天姑娘吵起來是真吵,好起來也是真好。
再往後頭,便是中秋佳節,多喝了幾杯酒水,海花娘昏昏沉沉,靠在了溫如墨身上。
溫夫人直笑,攙著她一路回了臥房。
第二天早上醒來時,桌上放著一塊玉佩,質地油潤,流蘇早已變了顏色,顯然被摩挲了許多次。
是溫如墨的物件,掉在茶坊的床下的暗格中,被自己撿到便留了下來,一直壓在枕頭下。
原本想著再過一陣子就走的,趁著還有理智廉恥,趁著還沒做錯事,趁著還捨得走。在東海尋一處小村子,一個人好好過日子。卻沒想到,這僅存的一點秘密也會被提前拆穿。
不敢想他夫婦二人會如何看待自己,驚慌失措之下,索性一走了之,隻字片語也未留下。
然後就拜了新的師父,學了新的功夫,有了新的名字,師父百年之後,理所當然成了天涯海閣的新閣主。
江湖中人只知道海花娘不喜男子,卻不知道為何姓溫的能除外,更不知道她曾經叫天青藍。
“天姑娘沒事吧,怎麼也不說一聲便走了。”溫如墨急得團團轉。
“急什麼。”溫夫人柳眉倒豎,“又不是你媳婦丟了!”
“我這不就問問嗎。”溫如墨被嚇了一跳,怎麼動這麼大火氣。
溫夫人捂著嘴乾嘔。
溫如墨趕緊叫來大夫,一看診說是喜脈,喜得差點昏過去,恨不得堆個糖堆供起來。
溫夫人摸摸肚子,還是去了孔雀門。
“弟妹怎麼來了。”周頂天趕緊放下手裡的刀劍,“若是被如墨知道,可還了得。”這還吹著風呢,也不怕著涼。
“我有件事想跟大哥講。”溫夫人猶豫了一下,將海花娘的事說了一遍。
“這……”周頂天意外,小心翼翼道,“如墨知道嗎?”
“他敢知道!”溫夫人拍桌子。
周頂天果斷一躲。
“我只求她沒做傻事。”溫夫人放緩語調,心裡嘆了口氣。
周頂天點頭:“我自會查清楚。”
過了幾個月,孔雀門的暗探查到訊息,說天青藍已經進了天涯海閣,似乎極為受重視。
“那就好。”溫夫人挺著肚子,慢慢回了臥房。
自此之後,再也未提過此事。
溫如墨也是擔心,暗中託周頂天去查,然後驚奇道:“去成親了?”
“江湖中人,毛病也多,成親了就別惦記了。”周頂天拍拍他的肩膀,“好好與弟妹過日子吧。”
“怎麼叫惦記。”溫如墨不滿,“就跟你說要多讀些書。”還會不會說話了。
周頂天敷衍過去,帶著他上街吃館子。
對於溫如墨來說,不捨自然是不捨的,不過知道她日子過得不錯,便也不再執念為何逢年過節也不捎個口信,或許當真是江湖規矩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