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便打擾。”還有半句話沒說,況且見你一副要著火的樣子,我還是早些走的好,留在這裡也嚇人。
尚雲澤很想把案几給掀了——就算只是普通友人,在一方生氣的時候,另一方難道不該留下來安慰幾句?
“我能走了嗎?”大概是覺得環境有些危險,木青山默默後退了一步。
“回來!”尚雲澤瞪眼。
木青山遲疑。
尚雲澤索性站起來,大步上前將人拉回案几邊,命令,“坐下!”
“堡主。”木青山後背發麻,趕緊提醒,“在下對江湖之事一竅不通,只怕不能提出任何建議,留在這裡也沒什麼用。”所以趕緊放我回廚房去啊……
尚雲澤覺得自己遲早有一天會被他氣死。
木青山使勁把自己的手往回抽,甚至還很想叫衙役,他從未見過尚雲澤這副樣子,於是本能想起了說書先生嘴裡常出現的四個字——走火入魔!於是內心更加驚慌,使勁盯著他的眼睛看,想從中發現一些蛛絲馬跡。
尚雲澤被他瞪得莫名其妙,“你中邪了?”
你才中邪了!木青山緊張問,“你還認得我是誰嗎?”
尚雲澤:……
木青山看著他,隨時準備喊“救命”!
不過幸好接下來尚雲澤並沒有像說書先生嘴裡那樣,撕開衣衫狂吼亂跑,而是從懷中掏出一瓶藥膏,塗了一些在小凍瘡上慢慢揉。
木青山鬆了口氣,還好沒中邪。
“癢不癢?”尚雲澤問。
“有一點。”右手在藥膏和按摩的作用下逐漸變得很燙,凍瘡附近也有些發癢。
“待會就好了。”尚雲澤道,“以後冬天別碰冰水,慢慢就會養回來。”
“嗯。”木青山道,“多謝堡主。”
“等會裁縫來之後,把你大哥大嫂的冬衣也一起做了吧。”尚雲澤道,“家裡還有沒有什麼需要添置的?”
木青山聞言趕忙推脫,心裡卻是感動非常。
“跟我還客氣什麼?”尚雲澤搖搖頭,“若是你不肯收,那我明天便回斷雲山。”
木青山:……
尚雲澤繼續幫他擦藥,書呆子的手和習武之人自然不一樣,不過木青山由於平時經常幫家中幹活,所以手上也有幾個小小的硬繭,也有些兒時貪玩留下的燒傷。
尚堡主有些後悔,為何自己沒有早些下山進城逛逛,說不定現在已經將人帶回了斷雲山——哪怕只是做個管帳先生也好。
“我去廚房看看。”木青山道。
尚雲澤聞言頭疼,“你怎麼老想著去廚房。”吃過飯也還沒多久,這未免也餓的太快了。
木青山道,“我去煮些綠豆湯。”
尚雲澤道,“讓王媽去煮。”
木青山道,“我想感謝堡主。”
嗯?!尚雲澤看他,“煮給我的?”
“府衙內也沒別的東西。”木青山道,“綠豆湯可以清火。”
尚堡主頗感欣慰,還知道給自己清火。
“江湖門派裡的事情我不懂,不過卻也清楚,有些事急不來。”木青山道,“堡主也不必憂心,就算是天大的事情,也總會找到解決的法子。”
尚雲澤點頭,笑出一臉得意春風。
洗手做羹湯啊。
甚好甚好。
蒼茫山朝暮崖,陸追正坐在涼亭內,自己和自己下棋,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和外頭一望無際的茫茫白雪形成鮮明對比。
“二當家。”有弟子跑來道,“大當家又沒有吃飯。”
陸追落下一枚黑子,拍拍衣服站起來,“人在哪裡?”
弟子回答,“書房。”
陸追慢悠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