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也只是想了想就作罷了。
畫展開幕的第一天,糖糖就約了老佛爺一起來看畫,只是,糖糖沒想到,嬸嬸也跟著來了。
老佛爺走在前頭欣賞畫作,走在糖糖跟前的許美詩特意放緩了腳步,擺明有話要說。
“糖糖,聽說你最近去了淮揚路?”
淮揚路有as百貨在申城最大的旗艦店,而嬸嬸的妹夫,正是淮揚路店的總經理。
“嗯,有這麼一回事兒。”
糖糖不以為意地點了點頭,“我見奶奶坎肩有些舊,去挑了幾條,可惜沒挑到中意的。嬸嬸可有推薦?嬸嬸一向最懂奶奶的心了。”
許美詩頓了頓腳步,臉色微變,和顏悅色仍是不少,“糖糖,咱們都是一家子親戚,以後你接手百貨,可要多照顧照顧。”
糖糖一臉惶恐,“嬸嬸快別這麼說,爺爺就是擔心我一個生手,什麼都不懂才安排我去學習的。要說包涵,也是叔叔多包涵包涵我。嬸嬸到時候可得多替我說說好話。”
“那是自然。”許美詩笑著點頭。
糖糖見老佛爺站在了《少女》畫像前踟躇不前,心下一喜,立馬走了過去。
“這幅畫是作家成名作,奶奶喜歡?”
宋慧穎的確喜歡,畫中的少女只裹著一條短/小/輕/薄的白紗躺在雪地當中,身材線條優美得就像是藝術品,白皙的面板幾乎與周遭融為一體。
明明是這樣挑逗的姿勢,一雙那可憐兮兮的濃黑雙眼卻無端襯托出少女的無辜與惆悵。
這樣冰清玉潔的姑娘,彷彿連注視,都是一種褻瀆。
“這就是你讓我來的原因?”宋慧穎看著畫作問了一句。
糖糖壓根就沒打算瞞過老佛爺,而且她瞭解老佛爺,以她的傳統,是絕對不可能允許這樣一幅大尺度的畫出現在展廳或者是別人的家人。
糖糖細細地說,“幾年前畫的。”
這句話的意思是,當年的她還不懂事…
宋慧穎冷冷地瞟了糖糖一眼。
“這畫畫得可真漂亮。”說話間,嬸嬸也走了過來,看到兩人都望著牆上的話,不免恭維一番。看過幾眼,也不免心生疑竇,“這個女孩怎麼這麼像糖糖啊?”
宋慧穎猛地瞪了她一眼,“胡說什麼!”
許美詩立馬噤聲。
隨後,宋慧穎在畫展裡挑了三幅畫,就走了。
糖糖藉著約了老同學的檔口,留在了畫展中心,久久地看著畫作裡的自己發呆…她有些不明白了,自己不過就是畫了一張畫,到底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了。
糖糖看得出了神,連身邊什麼時候站了個人都不知道…
糖糖嘆了口氣。才一回頭,就看到了易伯母一臉嚴肅,且目不斜視地盯著牆上的畫作。
“伯…伯母。”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糖糖看到易伯母,嚇得連聲音都差點抖了起來。
李鳳嬌跟沒聽到糖糖的聲音似的,*地回了一句,“為什麼要畫這幅畫?你覺得這樣好看?”
果然,糖糖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伯母,這個作家是我好朋友,這是他當年送我的禮物。”
“禮物?”李鳳嬌轉過頭,皺著眉頭看著她,壓低聲音說了一句,“什麼朋友會把送人的禮物當成商品展出,你到底是怎麼想得?”
李鳳嬌訓人的語氣像老佛爺,糖糖覺得剛剛要不是嬸嬸在,老佛爺也會這麼罵她。
可老佛爺是老佛爺,伯母是伯母。
老佛爺是養她二十幾年的人,糖糖對她的苛責尚有怨言,而伯母…最多就算是一個見過幾次面的長輩。
如今,她跟易岸八字還沒一撇呢,就被人當成孩子一般訓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