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亦屬意五月初八,日子已然定下,如今時候不早,我……”
倏然,一道匆忙的腳步聲傳來。
一抹青色人影慌慌張張地出現在大廳,姜璇哭紅了雙眼,臉色白得嚇人:“老……老爺……夫……夫人……不好了!不好了!阿殷姐姐不知得什麼病了,臉也不知怎麼了……老爺夫人快去看看吧!”
秦氏面色頓變。
殷修文幾乎是瞬間便望向了謝總管。謝總管也不走了,起身溫和地道:“我們謝府與周章大夫頗有交情,李婆你隨殷夫人去看看,若殷姑娘有何事,我還能立馬請周大夫過來一趟,以免誤了病情。”
秦氏卻輕擰了眉頭。
這謝家總管好生圓滑,言下之意不外乎是先看看她家閨女病得如何,若是重了,這婚事說不定便暫且擱下了。秦氏正想回絕李婆,然而殷修文感激地看了謝總管一眼,道:“多謝謝總管了,李婆子,這邊請。”
話已出口,秦氏只好隨了夫君的意思,帶著李婆去了阿殷的閨房。
一進閨房,秦氏就傻了眼。
昨天夜裡還是如花似玉的女兒,不過短短一夜,臉上,脖子上,手上密密麻麻地爬滿了米粒大小的紅點,右臉頰還有一處拇指大小的紅印,淌著血。
李婆頓時明瞭,一看阿殷右臉頰,不由可惜地嘆了聲。
長水痘可不能隨便撓的,一旦抓破便會留下痕跡,殷家姑娘哪不抓,偏偏抓在如此明顯的地方,好好的一張臉便這麼毀了,真是可惜了這張五官精緻的臉蛋。
秦氏的眼眶泛紅,正要上前,阿殷捂住臉,尖著嗓子道:“不要過來。”
秦氏生怕她又抓臉,連忙道:“好好好,娘不過去,你莫要抓臉,只是水痘而已,一頭半月便能消了。”阿殷說:“娘,祖父不是給我留了間屋子嗎?讓我去那邊養病,浩哥兒還未出過水痘,免得我傳染了弟弟。”
秦氏本是有幾分猶豫的,但一聽到浩哥兒,便道:“也好,娘請大夫過去那邊,讓姜璇跟著你去。”
殷祖父離去時,兩房分了家,殷祖父還特地給阿殷留了一份嫁妝。二房原本是不樂意的,憑什麼長孫女能得一間屋子?不過去瞧了眼屋子後,便沒人再吭聲。
屋子建在蒼山山腳。
蒼山最是荒涼,離屋子不到兩裡的距離挖滿了荒墳,路過之人都覺陰風陣陣,莫說住在那兒了,白給也不願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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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婆出來後,與謝總管嘀咕了幾聲。謝總管便立馬道:“想來是今日提親的日子挑得不好,才令殷姑娘出了水痘。提親講究和和美美,如今出了這般的事,還請殷老爺允許在下回去稟報夫人,擇日再來提親。”
說著,與李婆離開得飛快。
殷修文面色不佳,看向秦氏的目光多了幾分怒色。
“你怎麼看女兒的?早不出遲不出,偏偏這種時候出了水痘?”
秦氏委屈得很,也惱了:“女兒出了水痘,你也不關心一下?”
殷修文這才道:“請了大夫沒有?”
秦氏說:“阿殷說是要去父親留給她的屋子裡養病,我怕傳給浩哥兒,答應了。”殷修文說道:“在哪養病都一樣,別傳給浩哥兒才是最重要,讓姜璇跟著過去照顧,把水痘養好了,謝家小郎一樣會娶我們家女兒。”
秦氏附和:“妾身也是這麼想。”
當天,秦氏便讓家裡僕役去租了輛牛車,準備載著阿殷與姜璇前往蒼山。秦氏倒不是很擔心女兒的安危,她生的這個女兒打小就與尋常姑娘不太一樣,力氣特別大,八歲那年家中遭賊,阿殷靠著蠻力卸了小賊的兩條胳膊,將全家都震驚了。事後問女兒,女兒也糊里糊塗的,甚至不知當時發生了何事。自此,她便曉得女兒在危急之時,有神明庇佑,能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