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拜帖站在門口。
他很是為難,進去不是,離開也不是,這隻能怪自己倒黴,走得慢,被穆陽侯的人逮著了,讓他來送拜帖。大半年前,就因為穆陽侯的事情,大姑娘敲打過自己的。
現在他被迫接了穆陽侯的帖子,也不知大姑娘會不會多想。
正在範好核猶豫之際,他見到了姜璇。
他如獲大赦,用看救星的目光瞅著她,道:“阿璇姑娘,我眼下有事,這是一位貴人送來的拜帖,說是給大姑娘的。”
姜璇道:“是穆陽侯的?”
“……是。”
她道:“不送。”
範好核訕訕一笑,倒也不敢強迫姜璇,只能苦著一張臉,進去把拜帖給送了。他無比認真地道:“大姑娘,我真的是被迫接到帖子的,您也知道侯爺身邊的人氣勢洶洶,我拒絕不得。”
阿殷道:“穆陽侯向來強勢。”
她接過拜帖,開啟一瞧。
範好核鬆了口氣,又問:“大姑娘可要回帖?外頭那位隨從還沒有離去。”
阿殷說:“老規矩。”說著,語氣又不鹹不淡地吩咐:“今晚讓大家注意點,所有門窗外都得有人守著,誰放一隻蒼蠅進來,就去領罰吧。”
“……是。”範好核又苦著張臉離開,出了院門,瞅到隱藏在樹梢裡的隨從,很是委婉地拒絕了。什麼蒼蠅的話,他自是不敢原話轉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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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璇拉了椅子坐下,問阿殷今晚要吃些什麼。
阿殷說:“都可以,我不挑食。”
姜璇提起茶盅,給她遞了個杯子,說:“那吃四喜丸子好了,恭城的丸子比綏州的丸子打得好,肉格外有勁道。”見阿殷抬起杯子,微微仰脖。
姜璇嘆了聲,說道:“姐姐,其實我不怪穆陽侯的。我只是一個外人,他當初能讓陸嵐手下留情,我已經很是感激。姐姐不必因為我與侯爺慪氣。”
阿殷微怔。
姜璇道:“姐姐心裡是有穆陽侯的吧?要不然這大半年來有那麼好的少東家,姐姐也早該動心了。若非心裡有人,又怎能對少東家無動於衷,又怎會在此刻心不在焉?連我沒倒茶也沒注意到。姐姐平日裡心細如塵,可不是像是今日這般的。”
阿殷低頭一望,這才發現姜璇倒的是空茶,登時嗔她一眼。
姜璇也不怕,笑眯眯地道:“姐姐,我說真的。”
阿殷自個兒倒了杯茶,喝了半杯後,才說道:“阿璇,不是你的問題,我與他之間大概從頭開始便是錯了。我一直以為是門不當戶不對的問題,可後來想想,其實不是。”
姜璇問:“那是什麼問題?”
阿殷道:“是他不夠喜歡我,而我也不夠喜歡他吧。”所以,一遇上事情便脆弱如泡沫,一戳便碎無痕。
姜璇聞言,沉默了半晌,又問:“姐姐是真的不打算見穆陽候?”
阿殷毫不猶豫地道:“不見!”
也是此時,範好核又進了來,剛進來便受到阿殷的冷眼。範好核心中一抖,連忙道:“大姑娘,我回絕了,這回是謝縣令的請帖。”
此話一出,姜璇便好奇地道:“謝縣令好端端來什麼請帖?有話直接遣人來說一聲便是。”
範好核看了阿殷一眼,才道:“謝縣令為穆陽候辦了個洗塵宴,邀請姑娘過去。”話音未落,他便見到自家大姑娘狠狠地皺了下眉頭。
範好核輕咳一聲,問:“大姑娘,去嗎?”
能不去嗎?不能!她還要謝縣令和謝少懷幫她引蛇出洞,這個洗塵宴她非去不可。這主意一聽便知不是謝縣令自己想的,沒有沈長堂的授意,莫說洗塵宴,謝縣令連一聲都不敢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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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少懷此時可高興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