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豈料還未開口,侯爺便傳了小童備湯沐浴。言深可憐巴巴地算著能眯眼的時間,待侯爺沐湯出來,又換了新衣,搓著手要開口時,侯爺便站在雕花半月窗前,頗有興致地與他閒聊,話裡行間三句裡兩句不離殷氏。
言深哄沈侯爺歇息計劃正式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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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深很苦惱,真的很苦惱,和侯爺閒聊頗有壓力。
侯爺想誇殷氏,他能誇,但舌頭再燦爛成朵花兒,也不能誇太多。夸人講究一個度,誇太多不好,誇不到位不妙,他若超過那個度了,侯爺以為他覬覦殷氏怎麼辦?尤其現在侯爺滿心滿眼想著怎麼把殷氏拐回永平,呼風喚雨助她入聖上的眼,再成其好事。
幸好這會,言默進來了。
他稟報道:“啟稟侯爺,鄧忠過幾日便要與上官仁啟程回永平。”
“哦?今天是什麼日子?”
言默道:“七月的最後一天。”
沈長堂閉眼,半晌才睜開眼,慢慢地道:“上官家這幾日有血光之災。”
“侯爺打算怎麼辦?”
他冷漠地道:“上官家又與本侯何干?本侯要的,一個也跑不了。”似是想到什麼,他又道:“陸嵐被趕出來了?”
“回侯爺的話,今早被趕出來的,連侍婢都沒有了。”
“此女跟了鄧忠多年,倒是有些利用價值。”話鋒一轉,方才還是冷峻的聲音,忽然軟了幾分,問:“她出門了麼?”
言默還在揣摩著“利用價值”四字,一時間竟沒反應過來沈長堂口中的“她”是什麼。
言深捅他,嘴型——殷氏。
言默說:“回……侯爺的話,殷姑娘一早也出門了,屬下回來時正好見到殷姑娘在西市,看著挺熱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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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此時此刻的西市正是熱鬧得很,比往常還要熱鬧上幾分。
阿殷今日這麼早出門,確實是為了沈長堂的謝禮。她昨夜思來想去,只覺謝禮不能馬虎,核雕不能送,得送點真誠的。於是才一大早出了門。
綏州的西市比東市要開得早,天未亮便商鋪林立,叫賣聲吆喝聲交織。
馭車的人是虎眼,陪同的還有範好核。
馬車走得不快,畢竟是城內,範好核邊走邊與阿殷彙報。範好核著實有點擔心阿殷不高興,他小心翼翼地說:“大姑娘,之前小人與姜姑娘說了……”
阿殷說:“嗯,我知道。”
範好核才道:“之前大姑娘忙著核學一事,小人才不敢多加打擾,剛好那時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