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一鍋饅頭,我妹妹打小就喜歡吃我做的饅頭。以前家境不好,吃得盡是剩飯剩菜,怕妹妹餓著了,便和了麵糰,蒸一鍋饅頭,又大又圓,比拳頭還要大,我妹妹能吃上兩天。”似是想到什麼,她又笑著說:“不過都些粗食,比不上侯爺平日裡吃的。”
沈長堂的話剛到了喉嚨,又吞了回去。
她又說:“侯爺若想嘗的話,下回吩咐阿殷便是。阿殷只是一介平民,天資愚鈍,有些話侯爺不明說,阿殷揣摩不出來。時間一久了,怕是會惹了侯爺生氣。”
他聽出她話裡有話。
今日她與往日大不相同,明亮的眼睛裡大有攤開來說的直白。
他說:“你不必妄自菲薄,你不愚鈍,相反還很聰慧。我喜歡你這一點。”他輕輕握住她的時手,說:“本侯活了二十八年,頭一回遇到一個姑娘,想把她裝進袖袋裡,捂著,護著,然後帶回家。”
她的睫毛輕輕一顫。
“阿殷,跟我回永平。”
她沒有任何表情,只是安安靜靜地看著他,問:“阿殷想問侯爺一句,我若跟侯爺回永平,侯爺想如何安置我?當一個侍疾丫頭?還是要娶我為妻?”
最後那句話,說出來太需要勇氣,她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的心在噗咚噗咚地用力地跳著。
沈長堂似是被她問住了,半晌,他才道:“你看過我的家信,應該知道……”
她說:“知道什麼?知道侯爺的婚事自己做不了主?還是侯爺費了心思帶我回去,是想讓我當一個通房?”
她的語氣極衝。
沈長堂擰了眉,道:“沒打算讓你一直當通房,你門第太低,要當正妻,宮裡第一個不同意。”他有點惱,莫說正妻,連妾侍皇帝都定了門第的,她這樣的一個身份當她正妻,他能護得了一時,總有疏忽的時候,不用一頭半月死得連渣滓都不剩。本想發怒的,可見她頭一回說娶她為妻這樣的話,到底還是怒不起來。可仍然冷著張臉,說:“本侯的後院裡只有一個女人,你當通房當正妻又有什麼不同?”
冷臉維持的時間不長,須臾又軟了下來。
他捏緊她的手,說:“我年已二十八,永平裡與我這般大的,孩子也有七八歲了。我父母一直很著急,你若當了我的人,我父母必不會難為你。你先當通房幾年,我尋著時機提升你的門第,又或是立多幾個功勞,慢慢提高你的身份。等你能獨當一面時,我再讓你當正妻。”
這話說得真美。
彷彿她只要熬個幾年,便能麻雀變鳳凰,成為永平的侯爺夫人。可這一切都得確立在他一如既往地喜歡她的份上,甚至需要更多的在意和心悅,才能保證他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地願意為她掙得功勞。
而她要做的是依附這個男人,為他喜而喜,為他憂而憂。
且……他不能做主自己的婚事,皇帝若下了聖旨,他還能抗旨不成?
就跟謝少懷一樣,承諾都是虛的。
她不信。
她又問:“我以後還可以雕核嗎?”
沈長堂以為她被說服了,摩挲著她的手,溫聲道:“可以,只是卻不能再外面露面了。”
她扯唇笑了下,溫柔可人地倚靠在他的肩上。溫香軟玉襲來,他又想起到了昨夜的美妙,彷彿又有風打竹聲響起。她聲音又輕又柔的:“侯爺,我不想當你的正妻了,也不想當你的通房,我跟你去永平,只求侯爺將我安置在外室。侯爺若想我了,或是需要我侍疾了,我便沐湯等候侯爺。只求侯爺將我藏好,不讓任何人發現。倘若有一日,侯爺厭倦了我,我不求榮華富貴,只求侯爺放我歸家。”
他的半邊臂膀頓時變得僵硬。
她那麼體貼地為他著想,可他卻半點也高興不起來。
他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