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她一眼,沒說話,眼神深邃的像是有一個無底洞。半晌,他把塑膠袋放在後座,重新啟動了車輛。這一回,也沒有走錯路,直接停在了酒店門口。
他下車給她開門,然後中規中距地扶著她去了前臺。
“請問有預訂嗎?”前臺姑娘問。
宋紗紗從包裡找出身份證,說:“沒有,給我一間單人房。”
前臺姑娘望了眼唐南周,說:“是兩個人入住嗎?我們需要登記兩張身份證。”雨夜,孤男寡女,又是俊男美女的,姿態親密地來酒店,怎麼看都極其容易讓人想歪。
宋紗紗知道她誤會了,說:“一個人,他等會下來。”
前臺姑娘又說:“那麻煩先生您做下訪客登記,並出示您的身份證。”
流程走完後,在前臺姑娘關注的目光之下,唐南周又扶著宋紗紗去坐電梯。前臺姑娘雖然沒當前臺多久,但在酒店裡的前臺幹,不用一個月就能目睹各式各樣的情感大戲,剛剛那一對怎麼瞧怎麼像是鬧彆扭的情侶。
她和身邊的同事小聲感慨:“根據我的經驗,這樣的情侶不用多久就能和好,說不定等會就不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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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在六樓。
唐南周刷了房卡,扶著宋紗紗在沙發坐下,把剛剛買來的藥油和預防感冒的藥也放在了案几上。然後,他並沒有離開,而是蹲了下來,開啟桌底的小冰櫃,只見裡面擺了各式各樣的飲料。
他二話不說又給前臺打了個電話,喊前臺送桶冰塊上來。
宋紗紗張嘴,說:“我自己來就可以,不用麻煩你了。”
他“嗯”了聲,又去衣櫃裡找出一把酒店的長柄傘,放在她的身邊,接著才說:“等冰塊送上來了,我看你敷了後我就走,”他頓了下,語氣帶著細微的小心翼翼,卻又裝作漫不經心地說:“畢竟我們談過一場,腳崴著了可大可小,你如果在這裡出了什麼事,我是第一個嫌疑人。”
宋紗紗說:“我只是腳崴著了,雖然挺疼的,但是我有處理的經驗。我之前崴過幾次……”
他說:“我知道。”
宋紗紗一愣。
知道?知道什麼?
她疑惑地看著他。
他輕描淡寫地說:“我去過美國一次,旅遊,沒想到在街頭碰見你了,沒跟你打招呼。你當時崴著了腳,你同學扶著你過馬路。”
宋紗紗一聽,不由有些沉默。
她崴著腳,同學扶她過馬路,印象中是她念大三那一年,也就是出國第三年的年初。國外唸書昂貴,雖然有獎學金,但考慮到未來需要讀研,她趁著閒暇在一家超市裡打工賺取生活費。
那天不巧,幫同事搬東西時扭到了腳。
她同事也是個打工的男孩,也是國內出去留學的,為人憨厚老實,後來還特別不好意思,請她吃了兩頓飯。
宋紗紗說:“我聽鄭力說,你後來復讀了?”
“你記得當時我們遇到的船長嗎?”
宋紗紗點了下頭。
當時在淞滬碼頭遇上的,一個極具男人味的硬漢。
唐南周說:“我跟著他跑了兩年的船,後來他出了點事沒幹了,我回來復讀了一年考了大學。復讀前,去美國玩了一趟。”
他看著她。
她也看著他。
忽然,門鈴響了,酒店的工作人員送了冰塊過來。
唐南周從洗手間拿了一塊擦手的毛巾出來,倒也是細心,包了五六個冰塊,遞給了她,然後也沒有多留,離開了房間。關上門後,他看了眼她對面和隔壁的房間號,徑直下了樓。
前臺姑娘和他打招呼:“先生,您要離開了嗎?”
唐南周問:“8605,8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