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去。”
崔錦看了眼手中的並蒂蓮花燈,說了聲:“好。”
閔恭頭一回得到她的應承,簡直要心花怒放。到臨近崔府的小巷裡,他拿下了崔錦頭頂的幕籬。她愣了下,不由仰起脖子。
並蒂蓮花燈散發著溫暖的光芒,映襯著一張雪白而紅潤的臉蛋。
瑩瑩水眸,挺翹的鼻樑,還有小巧的紅唇……
他只覺腹下有一股熱流,目光瞬間變得幽深。
崔錦立即察覺出危險,不由往後退了一步,然而還未站穩,閔恭便已傾前身子,在她的左臉頰上輕啄了一口。
“你……”她連連退了幾步。
閔恭的眸子亮得驚人,他道:“阿錦,我會娶你為妻。”
她捂住了左臉,看著他離去的背影。
半晌,她咬牙道:“真真是無賴子!”每次都是這樣佔她便宜!
崔錦惱羞得不行,留在原地又使勁地擦了擦臉頰,心中早已將閔恭罵了上千萬遍。阿宇一直遠遠地跟著崔錦,巷子裡漆黑黑的,閔恭對崔錦做了什麼,他也不太看得清楚。不過如今見大姑娘的模樣,他心底也能猜出個大概來。
他走上前,說:“大姑娘,方才大房的馬車回了府裡。”
崔錦冷靜下來,說:“嗯,我知道了。”
她沒有選擇角門,而是準備繞出巷子,從後門進去。後門離梧桐苑比較近,能省不少步子。然而,在崔錦走出巷子的時候,一道黑影驀然出現。
她以為又是閔恭,沒好氣地道:“你又想做……”話音未落,崔錦已是看清眼前的人影,她的身子瞬間就僵住了,渾身冰冷得仿若身處臘月寒冬。
黑衣人面無表情地道:“郎主要見你。”
.
崔錦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自己還能踏進謝家別院。
向來鎮定自若的她頭一次尋不回冷靜兩字,她坐上了馬車,一路過來,直到謝家別院時,她的腦子都是亂哄哄的。
她半點思緒都找不到,甚至連手手腳腳都在發抖。
是的,她在心慌。
她完全不知道謝五郎為什麼又回重新折回洛豐,又為什麼會重新召見她。她摸不透,想不明,更不知道謝五郎究竟想做什麼。
他不是已經厭惡她了嗎?他不是已經玩夠了嗎?他不是已經報復過她了嗎?
她已經順從他了。
可是……為什麼他還要回來?
一想到上一次她苦苦經營的名聲,被他輕描淡寫地破壞後,她就不禁有些沮喪,且心裡頭還漸漸升起了一股無力之感。
她與謝五郎之間的差距太大了。
一個是天,一個是地。
謝五郎的出身與地位註定他是高高在上的神,而她現在再努力也不過是枉然。他依舊能夠輕而易舉地踩死她,如同螻蟻一般,輕輕一捏,即便是螻蟻之王也只能粉身碎骨。
“崔姑娘,裡面請。”
帶路侍婢的話音拉回了崔錦的思緒。
是她第一次來謝家別院時沐湯的屋子,當初便是在裡頭她見到了赤條條的謝五郎。今日,謝五郎又要故技重施麼?
面對閔恭的時候,她還能婉拒。
可是面對謝五郎,她卻只有任他宰割的份,不能拒絕,只能依照他的心意行事。
她這個時候有些認命了,甚至不想反抗了。橫豎她如何反抗,到頭來也只能被謝五郎宰割。
她幾乎是如同行屍走肉一般進入了屋裡。
這一次不像上一次,白玉砌成的湯池並沒有熱氣氤氳,屋裡的一切她能看得一清二楚。湯池旁站了一個侍婢,她的聲音微冷。
“請姑娘沐湯。”
湯池裡的水是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