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哥,好嘛。”她撒嬌。
她清楚地看見秦明遠抿緊了唇瓣,臉色微白。
他忽然走了過來,把她的包放在了茶几上。
蘇棉含著笑,一手握著手機,另一隻手在唇前又朝秦明遠比劃了個“噓”字,隨後又是一聲軟軟甜甜的撒嬌:“真的嗎?好呀,我什麼花都喜歡,你送的我都喜歡。”
秦明遠卻蹲了下來,他手裡多了一雙拖鞋。
他捧著她白皙的腳丫子,慢慢地替她穿上了拖鞋。
蘇棉演戲的心情瞬間消失。
她看著他。
他也看著她,無聲地比劃了一個嘴型——涼。
他又指了指地板。
接著,秦明遠在另外一張單人沙發坐下,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彷彿真的接受了男小三的身份。蘇棉的本意是把他氣走,可萬萬沒想到最後是這樣的發展。
她內心本來有五六節的劇本,可是現在她半句話都不想說了。
她潦草地結了尾,掛了電話。
秦明遠問她:“想吃水果嗎?我看你隔幾天會去買水果,你冰箱裡沒有的話,我冰箱裡有,聖女果奇異果櫻桃草莓都有。”
他溫柔地說:“對了,還有哈密瓜,新疆的哈密瓜,水分足,怪甜的,吃嗎?”
蘇棉的計劃沒有得逞,如今倒是有種作繭自縛的感覺。
她看著秦明遠,就想起蘇建超和柴晴噁心人的事兒。
她本身就有幾分煩躁,如今更是平添躁意,怒從心生,忽地拔高聲音說:“我不吃!你知不知道你很煩?你為什麼老纏著我?為什麼非要來打擾我的生活?我之前是騙了你,可是你也傷害了我,我們互不拖欠了!你天天在我家門口蹲著,你沒別的事情幹嗎?你喜歡我什麼!我改!我做錯了什麼?我已經很努力地遠離你們了呀!我也很用心地還了你們的人情和恩情,我什麼都還了啊!”
她腦海裡驀然就浮現出柴晴和蘇建超說她“白眼狼”時的模樣,眼睛吊梢,彷彿在拿眼白看她,表情和眼神都是輕飄飄的,彷彿她只是無足輕重的一顆棋子,她不配擁有感情,她不配得到父母的愛,她受了蘇家的恩,就必須拿自己的一輩子去還。
她的鼻頭忽然泛酸。
蘇棉覺得自己太委屈了,眼眶忍不住泛紅。
她說道:“我只是想掌控我自己的人生而已,為什麼這麼難?我成年後沒有拿過蘇家的一分錢,拿的都是我自己用腦子和雙手賺回來的。他們都說我是揚州瘦馬,在我身上吸的血,得到的利益,難道還不夠還過去十幾年的養育之恩嗎?憑什麼這麼埋汰我?一個四十歲的油膩男人,都能當我的爸爸了……”
蘇棉的淚珠跟斷線的珍珠一樣,不停地掉落。
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
她以為自己已經徹底不在意了,可是沒想到還是噁心到了。
在發現蘇建超和柴晴的意圖時,再看著季國方油膩又帶著色氣的眼神,即便長得儒雅,可一開口,她想把昨天夜裡的飯菜全都吐出來。
她又想起了小時候對門家的傻子,流著口水喊她小媳婦,他的父母用貨品一樣的眼神打量著她。
蘇棉以為自己逃脫了孩提時的命運,可兜兜轉轉,現在又回來了。
眼淚啪嗒啪嗒地掉落。
蘇棉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秦明遠拿著紙巾過來給她擦眼淚。
蘇棉很久沒有這麼哭過了。
她明明不想在秦明遠面前哭的,可是一開口就無法止住,甚至在他替她擦眼淚的時候,哭得更加厲害了。
冷不防的,秦明遠傾前身子,抱住了她。
蘇棉一下子跌進了一個溫暖帶著熟悉的懷抱裡,強而有力的手臂牢牢地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