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瘋子看出古松子的用意,心中暗贊,果然是妙策。
於是,酒瘋子快步走了過去,伸出一隻乾瘦的手掌摸了摸孔蘭攸的頭,猶如是一位長輩在安撫晚輩的情緒,意味深長的說道:“蘭攸,我是你二爺。”
“你說什麼?”
孔蘭攸的眼神一沉,斜視了酒瘋子一眼。
“我是你二……爺……啊……”
酒瘋子的那隻手,被孔蘭攸扣住,折得彎曲,以他聖王境界的修為,肉身何等強大,骨頭何等堅硬,卻還是被折得咔咔作響。
酒瘋子痛得渾身經脈都冒了出來,老臉變得扭曲,發出殺豬一般的慘叫聲。
看到這一幕,古松子的心中暗罵一句,覺得酒瘋子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連忙趕過去勸阻孔蘭攸,說道:“他真的是你二爺,沒有騙你。”
孔蘭攸向古松子瞥了一眼,眼神變得更加沉冷,啪的一聲,擰斷了酒瘋子的手臂,一掌打在酒瘋子的背上,將他打得趴在地上,身體幾乎沉入進地底。
看到孔蘭攸的眼神,古松子的心中咯噔了一聲,暗叫一聲不妙,這位明堂聖祖,怕是真的已經精神錯亂,性格陰晴不定,還是不惹她為好。
古松子掉頭就走。
只不過,古松子剛一轉身,孔蘭攸的一隻冰冷手掌,便是按在了他的頭頂上方,從掌心湧出的寒氣,凍得古松子頭皮發麻。
“嘭。”
掌力落下去,古松子也被打得趴在地上,半個身體都埋進土中。
孔蘭攸沒有取他們的性命,也懶得理會他們,再次走到張若塵的身前,抓住張若塵的一隻冰冷的手掌,柔聲道:“表哥,跟我去明堂,只要我還活著,沒有人可以傷害你。”
服下三枚聖丹之後,張若塵的臉上,已經恢復了一些血色,心臟位置的傷口也已經癒合了大半。
“不去。”
在他的嘴裡,吐出這麼兩個字。
孔蘭攸能夠感受到張若塵心中的抗拒,像是要掙開她的手,於是,她鬆開了手,不想逼迫張若塵。
越是逼迫,恐怕反而適得其反。
張若塵的眼神,依舊黯淡無光,道:“天下哪裡還能去?我哪裡也不去,只想走一走。”
說完這話,張若塵便是邁出腳步,猶如是木偶人一般,一步一步向前行去。
“我陪你。”
孔蘭攸十分清楚張若塵心中的傷痛,只有他自己想通,才能真正走出痛苦。當然,在這樣的逆境和低谷之中,總是需要有一個人陪在他的身邊。
古松子和酒瘋子爬了起來,滿臉都是泥土,頭髮蓬亂,像是兩個叫花子。他們弓著身體,屏住呼吸,收斂身上的氣息,跌手跌腳的,準備神不知鬼不覺的逃走。
“表哥傷得很重,需要兩個僕人照顧,你們可願意?”孔蘭攸揹著身,說了一句。
古松子和酒瘋子立即停下腳步,對視了一眼,皆是看出對方眼中的怒火,一位聖王和一位丹道聖師,竟然被人徵來做僕人?
是可忍,孰不可忍。
“當然,你們也可以選擇死。”孔蘭攸又補充了一句。
酒瘋子深吸了一口氣,連忙收起眼中的怒火,大笑一聲:“老夫和張若塵乃是生死之交,他遭此厄難,豈能袖手旁觀?”
“張若塵斷掉的三脈,還是老夫幫他續接,我們之間的交情,比生死之交都要更深。”古松子說道。
“少說廢話,去前面開路。”孔蘭攸道。
酒瘋子和古松子頓時萎了一大截,老老實實向前行去,清理張若塵前路之上的荊棘和石塊,以免絆倒了這位小爺。
……
…………
出了北域,就是遼闊無邊的北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