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棺材應該是臨時停放,舊棺材則無人認領。
宋遊又將目光看向了牆腳。
那裡堆著一堆乾柴。
這場景倒是熟悉。
宋遊不禁笑了笑,於是從馬兒身上取下被袋,對燕子說:
“就在這裡吧,不用再去尋路了。”
“可是這裡……”
“既是行走天下,哪裡不能過夜?”宋遊頓了一下,“正好今日,正好我來,也許也是緣分。”
“是!”
“你下來休息吧。”
“不必了。”
燕兒瞄向房簷下:“這裡有個燕子窩,原來的窩主應當是去南方過冬去了,還沒回來,我在這借宿一晚即可。”
“也好。”
宋遊只在靠近門口處坐下。
寒風吹來,跨過義莊門檻,讓他臉上也帶上了幾分涼意,吹散了屋內腐朽的味道。
其實習慣了也還好。
三花貓也勤快,跑出來化作人形,去牆腳抱來乾柴,把火升起來,才又變回貓兒,鑽回布兜中,只露出一個小腦袋看他。
“伱快烤火。”
“謝謝三花娘娘。”
“快烤快烤。”
“我在烤。”
“不客氣……”
如此坐著,天也漸漸黑了。
而雨都還沒有落下來。
倒是遠處傳來馬蹄聲。
宋遊微微探頭出門,只見一名黑衣劍客戴著斗笠騎馬而來,衣衫被風吹得胡亂抖動,很快到了這裡。
“籲~”
馬兒停在義莊門口。
劍客朝屋中瞄了一眼,遲疑幾秒,才翻身而下,接著把馬牽到屋簷下,解下行囊,也跨步大門。
“有禮……”
黑衣劍客抱拳,先打了聲招呼。
“有禮。”
宋遊也回了一禮,客客氣氣。
只見劍客取下頭上斗笠,火光映出一張年輕的臉,頗有些俊俏,只是風吹日曬,面板變得有些黑黃,嘴唇也乾裂了,平添了許多滄桑,不細看的話恐怕會覺得他比實際年齡大不少。
藉著火光,宋遊這才認出,竟是那名在柳江大會上見過的年輕劍客。
與此同時,對方看著他,也愣了一下。
“可是柳江大會上那位先生?”
“有緣。”
“能在這裡遇見,確實有緣!”
年輕劍客說了一句,卻似乎並沒有再多說的意思,否則按照江湖規矩,應該自報家門才對,而他甚至都沒有靠近宋遊升起的火,只是在義莊中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正好是靠近那副舊棺材的位置。
宋遊轉頭看了他一眼:
“足下可來烤火。”
“好意心領,只是在下不冷。”
“當真不冷?”
“喝兩口酒就好了。”
“也好。”宋遊並不執著,只是又道,“此時天色雖晚,但既然已有義莊,便說明離城不遠了,雨也未下,足下有馬,何不再走一程?”
“我沒有路引。”
“難道足下一路來到安清,都是風餐露宿不成?”
“談不上露宿,荒野破廟,城外義莊,路邊亭舍,我都睡過。”
“江湖武人,果然膽大。”
“何懼之有?”
年輕劍客掏出酒壺飲了口酒,隨意瞥了眼身後的兩副棺材:“人死了就是一坨肉,最多難聞一些,其實比活人更好相處。”
“那足下可得小心了,你身後那副棺材裡邊那位,對你的話也許並不認同。”
“什麼意思?先生跟我神神叨叨嗎?”
“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