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的嚮往,這給了他很大的觸動。
這是一群逃難的人。
逃離的是這幾千裡的旱地。
走著走著,人越來越多,無論是商旅行人,還是逃難的流民,似乎都在這裡聚集。
前方終於出現了一片村落。
是在戈壁灘上的一片木屋,構築房屋的木料已經被風沙侵蝕了顏色,變得很舊,零零散散的坐落在大地上,倒是與戈壁的畫風相符。
只是村落也有些冷清,似乎已經沒有多少人住在這裡了。
許多人沉默無言,從此路過,也有一些人會轉過頭,向著那一棟棟關著門的木屋張望一眼,亦或是前去敲門。
宋遊走過很多路,這條路真與此前走過的大多數路都不同,無論是路旁的風景,頭頂的烈日,路上的煎熬和身邊的行人,都不一樣。
“砰砰砰……”
前方忽然傳來了拍門聲。
絕大多數人聽見聲音都充耳不聞,彷彿只是低頭邁步就已經用光了全身所有力氣,連抬頭看一眼的力氣也沒有了,只有道人停下腳步,朝著拍門聲傳來的方向看去——
那是一名中原面孔的商人,手上拿著錢財,一邊拍門,一邊喊著話。
裡頭還真有聲音回應。
說的都是當地的語言。
宋遊聽不太懂,但從他焦急的情緒和虛弱的語氣中,似乎能感覺到他的用意。
想要以錢換水。
商人拿的錢不少,裡頭的人卻沒有開門。
“唉……”
商人長長嘆了口氣,卻在嘆完氣後,立馬閉上了嘴,似乎多呼一口氣,都會造成身體裡流失更多的水,隨即無力的折身,想繼續往前走。
一下腿上無力,腳步踉蹌,差點摔倒在地。
“慢點。”
宋遊提醒了一句,取出水囊:“我這裡還有一點水,可以分足下一口。”
“當真?”
那名商人終於說話了。
“當真。”
“多少錢一口?”
“不要錢。”
“不要錢?”
“拿去吧。”
宋遊將自己的水囊遞給了他。
商人毫不猶豫的接過,立馬扯開木塞,仰頭張大嘴巴,想要大灌一口,稍作猶豫,又換成了小飲一口,隨即才遞還給宋遊。
“多謝先生,不過這邊大旱,十分缺水,先生這點水,還是省著點喝吧,莫要隨便贈與人了。”
“在下有道行傍身,渴不死。”
“唉……”
“足下方才是去討水嗎?”
“想買一些水。原先這裡人挺多的,我每年都在那裡買水。”應是喝了一口水恢復了些力氣,又或是還他這口水的情分,商人說道,“結果從去年春天開始這邊大旱,滴雨未下,連傘都快放爛了,他們自己都沒有水喝,想來許多人都搬走了,或是乾死了。”
那一口水對於此時嚴重缺水的他顯然只是杯水車薪,他一邊控制著聲音和吐氣說話,一邊忍不住瞄向宋遊的水囊。
“再喝一口吧。”
“這可如何……”
“那一口太小了。”
宋遊一邊說著一邊又將水囊遞給他,同時問道:“這路上的人,也都是搬走的嗎?”
“還能怎樣?”商人咕咚喝了一口水,一滴都不敢灑,這才說道,“西域乾旱之地,早已民不聊生,本來以為只幹去年,今年會變好,結果今年開春這麼久了還是滴雨未下,很多人便再也忍不住了,只好逃離此地。”
“都往哪裡去呢?”
“有往更西邊走的,那便是塞外江南,有往北邊走的,反正哪來不幹旱就往哪裡走。”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