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更是柔和了幾分,屈身與他行禮。
“先生,有禮了。”
“逸州山人,宋遊,有禮了。”
“先生也是來猜燈謎麼?”
“想要試試。”
“便以剛才那道為題。”女子說道,“不知先生可有答案?”
“可是石磨?”
“正是!”
女子笑著說道。
“石磨!”
旁邊那名中年文人愣了一下,只稍作思索,眼睛便一亮,喃喃著重複一遍,這才對道人拱手道:“如此簡單,在下竟猜不到,真是慚愧……”
“不敢不敢。”宋遊也連忙回禮,“只是足下少有接觸石磨罷了。”
“此詩甚妙,不知娘子可否將寫有此詩的燈籠售予在下?”
“官人若肯在店中喝兩壺酒,聽一支曲,或是賞一支舞,小女子將之贈予官人又何妨?”女子說道。
“好!”
文人立馬叫上朋友,進了店。
宋遊則向女子行禮:
“在下佩服……”
“先生謬讚了。”盛妝女子立馬一笑,似乎得到一名道人的誇耀比得到常常做店中主顧的文人士子的誇耀更令人欣喜一分,隨即才說,“先生可有做好答第二道題的準備?”
“請足下開金口。”
“……”
女子展顏一笑,側身在眾多燈籠裡挑了一下,挑了個簡單的,捧著小聲念道:“解落三秋葉,能開二月花,過江千尺浪,入竹萬竿斜。”
宋遊一聽,便也笑了。
此題簡單,哪裡需要細想?何況道人大多時候都遠離紅塵,寄身心於山水,從逸州靈泉走到長京,又不知見過了多少風雨。
“風。”
“恭喜先生,已對第二道。”女子笑吟吟,“先生雖是世外高人,卻也頗有學問,想來第三道也難不倒先生。”
“多謝足下才是。”
“先生自己修來的學問,自己解的題,小女子怎當得起一個謝字?”女子說著一笑,笑起來美極了,身上也散發著微妙的胭脂香,這般女子,難怪能將文人士子迷得神魂顛倒。
“請出題。”
“好……”
女子又挑了一下,這才又拿起一個燈籠,念道:“千形永珍竟還空,映水藏山片復重,無限旱苗枯欲盡,悠悠閒處作奇峰。”
話音落地,身邊圍觀的文人也跟著思索起來。
道人卻是稍微一品,便知曉了。
“雲。”
四周文人聞言,有的眼睛一亮,有的則露出了懊惱之色,似乎自己也馬上就要想到了,但僅僅是想到的前一瞬,就被這道人說了出來,那種自己解開謎題的快意自然是要弱了大半。
“先生文思真是敏捷。”
“稱不上敏捷,只是在下原是山中修士,最愛看雲。”道人說道,“實在是該多謝足下照顧才對。”
“先生是要燈籠?還是要酒?”
“在下是道人,穿著道袍,進入貴地怕格格不入,便求一燈籠即可。”
“道長儘管挑選。”
“多謝……”
宋遊便抱著貓兒上前,小聲詢問:“三花娘娘喜歡哪個燈籠?”
眾人聽了見了,都覺新奇。
然而卻只見貓兒左顧右盼,在眾多燈籠上來回掃視,竟好像真的聽得懂話一樣。
片刻之後,貓兒盯著左邊移不開目光了,小手一抬,伸出一隻戴著乾乾淨淨的白手套的貓爪子,指著那個燈籠,回頭看道人,又扭頭看女子。
那是一個馬兒燈籠,做得十分精緻。
眾人更是驚奇,好比在看戲法。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