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不是處於極夜,或許此刻已經是黎明。
北極光輪封鎖-歐洲方向。
純白之上金色皇家花紋,出於第十一零騎‘導師’施密特之手不夜宮專屬的飛行艦-‘光梭’安靜的停滯在冰山山腳的冰原,艦身亮起微光照亮附近。
或許這樣形容有些奇怪,但是極夜的第一個夜晚已經結束了。
看著已經平靜了的冰山平原,很難想象幾個小時之前它們在那巨大光明從遠處亮起、整個北極的海水似乎都在震顫的那一刻地動山搖,脆弱的彷彿隨時可能倒塌。
眼前魔力編織的畫面也早就黑暗下去,意味著遠在北極點的戰鬥已經結束。
明明北極很冷,但是克里姆站在‘光梭’前面的冰原上,看著極夜的黑暗卻出乎意料的感受不到寒冷,
只有一股深深的連歇斯底里都不想去做的卑微無力。
我究竟是為什麼來到這裡...
撥出的白氣在連悲傷都沒有的出神眼眸前朦朧他的視線,一直站在這裡將近二十個小時,從抵達的那一刻一直注視到了結尾,
他看到那道瘋囂的黑影如同怪物一樣牢牢壓制住圍攻他的四道白影,也看到能把這樣的強大擊墜到冰海上的那道讓人連注視都需要尊敬的榮光;
他看到那些只聽老師提過的大人物們聯合在一起,壓制黑與白的龐然機甲,他也看到那道漆黑再次席捲著更加強大安定的恐怖從冰海歸來;
看著白影一瞬間墜落,看著漆黑沖霄而起,看著所有其他被排除戰場...
看著最後光明洪流和冰海圍城轟然對撞。
這一路上跟著勒瑰恩從華夏來到這裡,克里姆已經充分理解了這位總是平靜美麗、溫和有禮的女性無論是品格還是氣質都是真正的貴族,她揮手就解決自己一路上任何難題的強大讓克里姆難以忘記。
而即使這樣,再踏上光梭之前,對方告訴他,她是這片戰場上最弱的人。
最弱的人...
有時候最讓人深深無力的不是未知,反倒是理解。
因為理解了那究竟是多麼超出現實凡人的遙不可及,所以才會更加感受到無法觸及的無力絕望。
明明是為了想要清楚那個世界究竟是什麼樣子而來到了北極,但是真的注視了這麼一場頂級的戰鬥之後,給予克里姆卻並不是得償所願的滿足。
我究竟是為什麼來到這裡啊...
長長的撥出一口白氣,克里姆最後看了一眼北極方向的夜空,準備回到光梭的內部,不然哪怕有著老師給的解凍裝置,他的手腳也會被凍的壞死。
然後就在克里姆轉身的那一刻,他突然看到了白色的‘流星’從天空墜落,一道道落在冰原海面,
落到他的附近。
濺起的冰塵散盡,露出了蒼老溫和老人穿著繁雜金色花紋教袍的身影,在他身後容顏聖潔美麗的女性、魁梧威嚴的男人、披著斗篷的佝僂身影,
並不只是超出常人的長相,在他們所有人身上有一種普通人沒有也絕不可能有的氣質。
“西爾維斯他怎麼樣了?”
最後一道白色的‘流星’墜落到自己身邊,克里姆看著凜然美麗的女性對著自己笑了笑示意辛苦你了之後,他聽到了為首的那位蒼老慈祥但又尊貴神聖的老人對著自己溫和開口的詢問。
完全沒有居高臨下的語氣,只是平等的詢問,在克里姆的印象裡,所有的‘那種人’都是這樣,
即使是對待凡人,也不會有著傲慢,
這一點,真是讓人難過。
“他在看到最後那一刻的時候,突然和我說有些身體不舒服,所以我把他安排在光梭裡的房間休息了。”
看著眼前蒼老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