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一句話就同時出現在了寧缺兒與李憐詞的心中。
無恥,居然對著一個以兄妹相稱的女子懷有這樣的心思,你們可是在一起長大的啊,看不出來對方與你一點防備都沒有嗎,居然還包藏獸心另有圖謀,當真卑鄙下流。
這是李憐詞對於寧缺兒的看法。
齷齪,居然用賣身契這種東西來威脅一個姑娘,趁火打劫,乘虛而入,歹毒,不當人子!
這是寧缺兒對李憐詞的看法。
“總之,我們還是先確認一下。”
完全沒有意識到那暗中的“唇槍舌劍”,王戊一邊用左手輕敲著桌面,一邊用右手,慢吞吞地支住了自己的脖子,思忖著,看著面前的賣身契說道。
“你所謂的丫鬟,哦,也就是你們李家的丫鬟,如今都需要做些什麼呢?”
雖然從前在李家當過人二少爺的丫頭,但是畢竟已經過去了十一年,所以王戊還是想確定一下李憐詞對她的要求。
“其實也沒有太多的事。”再次緩緩地搖起了摺扇,李憐詞輕倚在輪椅上羅列道。
“無非就是日常清掃房間院落,洗衣擦桌,伺候主家穿衣洗漱,採購物件,端茶倒水,提筆研墨之類的,你以前應該都做過。”
聽著這些話,寧缺兒的手攥成了拳頭,臉色微微發白,彷彿李憐詞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像是石塊一樣敲打在了他的心頭。
因為他知道,王戊曾經經歷過的這些事情,吃過的苦,都是因他而起。
,!
……
其實,李憐詞也不是沒有想過,或許可以直接將賣身契贈予王戊,留個順水人情,以打好雙方的關係。這樣往後情義來去,李家也能得到更多的利益。
但是考慮到王戊當年的出逃,所以他很難相信對方會記著這份情面。
而且背信棄義到底是錯的,之前不做理會就算了,在對方先錯了的情況下仍上前討好。
這般全無底線的做態,李憐詞還瞧不上。
因此,他才提出了一個明顯不恰當的條件。
目的只是為了詐一詐對方。
以便試探出王戊的態度,繼而調整謀劃的尺度。
……
“伺候穿衣洗漱這些的我做不來,你二弟以前也沒叫我做過。”
聽完李憐詞的要求,王戊直接說出了自己不能接受的地方,接著將雙手一起放在了桌面上坦誠道。
“除此之外你所說的事情我倒是都可以做,不過就像是你說的,如果我想走,單憑你們李家是留不住我的。”
“所以時間上我們要再談過,三年太久了。而且我不能做你的丫鬟或者是侍女。但可以擔任一些,諸如侍衛這般的武職,這是職務性質的問題。”
“另外,既然要談,我們現在還是把條例事項都談清楚了比較好,不要有‘之類的’這樣的用詞,免得以後起了分歧,鬧得兩邊都不好看。”
王戊不想惹到官府,是因為如今朝廷勢大,而她也不是什麼孤家寡人。
就算寧缺兒能管好自己,不用她來考慮,但是作為青木堂的執事,她總得替丐幫考慮考慮吧。
要是因為自己的私事,給丐幫帶去了麻煩,那她以後又該如何面對自己的師父和那個和氣的幫主呢。
所以王戊也不想惹到與朝堂頗有幾分關係的李家。
這是這些年江湖上都在傳的事情。
說李家和當今皇上都姓李,兩者之間定有某些聯絡,甚至李家很可能就是皇族二十幾年前遺落鄱陽的分支。
否則怎麼解釋,李家將當鋪生意開得全天下都是,官府也沒多管過他們呢。
再退幾步來講,哪怕李家與朝廷沒關係,那賣身契總做不得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