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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陳笑道:“不好意思,幹什麼那麼篤定,我是人不是你的狗好嗎?”
明韞冰嘴角動了動,沒笑沒說話,但眼神放出一排字“嗯,吠得真好聽”。
梁陳:“…………”
又聽他續:“早則秋天,晚則冬天,兩刑會引來天劫,令我形魂俱滅。放軀殼於地想見我為什麼選中你作為奴隸了。”
因為他這個吸飽了神明魂元的小河豚可以給虛弱的鬼帝庇護,躲過――或者暫緩兩刑和天劫啊。
但是這也太巧了,為什麼聖女一轟開離思湖,梁陳就湊上去了?千里被宰啊,敢情他還是千年人參的千年人參,真是無比悽慘。
“第二,”梁陳在心裡抹了一把淚,“你跟那個死不要臉的白骨精有仇?――就是非法侵佔蘇子呈身體的那個。”
“沒有,”明韞冰道,“神仙是鏡面上的灰,不擦乾淨礙眼而已。”
“…………”梁陳不由地好奇了:“那三十三層天是什麼?”
“灰坑。”
好吧……這麼說寒蜮就很纖塵不染了?也許有空可以去串個門。
梁陳接著問:“你在平衡界裡想拿樸蘭亭這張破情書幹什麼?那是你解開兩刑的陣法之一嗎?”
明韞冰聞言,卻輕輕皺眉:“何以見得。”
他是問為什麼樸蘭亭是情書,而梁陳是看過的,便自然而然地開始背:“你聽啊――蘭亭已矣,梓澤丘墟,物無長榮,人無長聚……”
奇怪的是,背的非常順暢,連沒看過的殘缺部分也自動補全了,好像這些東西原本就刻骨銘心。
“……天地感念,流渡盤桓,八十一關,君顧我懷。”
“落花巢土,綵鳳依樹,魚回舊湖,流水歸渡。”
“想容比月,思心之烈。”梁陳吸了口氣,不自覺間越念越慢,倒忽然是另一種意味了,“……離多聚少,夜走朝別。公存鬱結,山河如絮……私又款款,情深盡負。”
明韞冰像想用眼神穿足,把梁陳釘在床上似的。
“……省而深疚,告為此篇。”
梁陳唸完了,說:“不像情書嗎?雖然題名不太像,但是如果把它理解成送給‘韞冰’的情書,那麼很合理。”
他意味不明地笑笑:“所以,是誰送給你的?”
“以及那個人要是知道,你總是問也不問就往我一個區區凡俗身上打戳,又會是什麼反應啊?”
明韞冰眸中掀起大浪。
坐在梁陳身邊的那個“明韞冰”突然放下了手中的書,從枕下拿出了一封信箋。
對了,這小屋子裡至今還沒看見樸蘭亭,它並不在明韞冰心裡――
“明韞冰”抽出了一張信紙,果然裡面是梁陳看過的那端正隸體的手書,這時,樸蘭亭還只是一張未被賦靈的法器。
但又不對了,它明明是三十三天之物,之後又被神明賦靈,怎麼會出現在鬼帝手上?
再說在正史裡,明韞冰這會兒不應該被挫骨揚灰了嗎?
被誰呢?對了,是被勾陳上宮。
那麼這個像家一樣的院子裡,那女童嘴裡的“上神”,不會就是……
梁陳一個激靈,忽然跟自己的臉打了個照面。
他瞪大眼睛,看著那人如一陣春風突然而至,風塵僕僕地開啟院門的止夜符,走了進來。
“上神回來啦!”剛剛洗漱完跑進小屋睡了的一對小童炸鍋般竄了出來。梁陳看到“明韞冰”放下信箋,那上面的內容便驚鴻一眼,馬上被裝進信封了。
但不用全看,梁陳也知道寫的是什麼。
他抬起眼睫,匆忙的腳步聲和雀躍的歡呼聲裡,勾陳帶著兩個滿臉掩飾不住興奮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