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我名意冰存溫,繁寫奇文已不記,暗寄潛懷與誰析?
然而錯過太當然,已經尋常到恨都覺得有趣的地步。
降真帶著冰瓷走了千山萬水九百年,卻從來沒有去過流渡。
那個他出生的地方,降生以後,出於慈悲心腸,神明以微弱的神力將島嶼大致修復了一次,然而受過詛咒的地方嚇退了世人,除了極少數的擰巴與瘋子,再也沒有新人願意棲息。
走的人不歸,留的人會死,流渡漸漸成了無人之孤島,九百年裡沉寂如心。瘋長的雜草把田舍道路侵略得支楞八叉,再也看不出當時的模樣。
惟有無人造訪的南橋小苑,因為家住陣法的庇護,尚且在野草的猖狂肆虐下留有當年的痕跡。
在周遊漂泊的時候,習慣了飄零天地的神明覺得自己似乎不是第一次這麼居無定所。
“家”這個認知,朦朦朧朧勾起一些如夢的煙水印象,柔波上的神宮,亦或是湖上的孤島,南邊的小苑,盤曲錯雜的九折橋。
但神明每到一處,都覺得山清水秀小橋人家,契合那印象的只有零星一點。
從來沒有一個地方,是令他一到那裡,就欣喜若狂,亦或平靜如水,但馬上決定:我不走了。
我要在這裡度過我的一生,這就是我的歸宿。
人生如逆旅,神明不僅靈魂住在軀體的逆旅中,軀體也住在遍數不清的逆旅中。
那樣奔波的日子裡,自始至終都陪在他身邊的,除了彡這個陰魂不散的監督者,竟然只有被他忘掉的那幾塊碎瓦片——冰瓷飛甍。
一天夜裡降真再度從夢中醒來,依然看不清夢中那人愛恨交織的雙眼,靜坐片刻,閉目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