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這荷包輕飄飄的掂起來沒啥分量,但裡面的東西卻是實打實的大額銀票。況且徐曼青作為平民出身的女子,是沒有資格“打賞”這種在宮中有品級的公公的,故而只能當著沈公公的面將荷包賞給了僅著素服的小公公。想必等回到宮內,那小公公定會將打賞全數上供。
那沈公公見徐曼青這般懂規矩,看向徐曼青的眼神就越發滿意了——這徐氏後頭有駙馬爺照看著,這般年紀輕輕的就得了太后的喜歡,為人又知情識趣的,日後這路子可寬敞著呢!
沈公公客客氣氣地道了別,徐曼青攙著項寡婦一路送到了衚衕口,沈公公這才掀開了轎簾道了一句“留步”,徐曼青這才依言停下了。
直到宮轎消失在街道拐角,項家一行人才返身往回走。
衚衕裡方才圍觀的眾人紛紛湧上來拱手道喜,之前街頭巷尾的就有傳言說有人前幾日大清早的看到宮裡來人將項家的年輕小媳婦給接走了,當下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登時謠言四起。有說徐曼青是到宮裡伺候貴人上妝的,更有甚者還說徐曼青其實是被皇帝看上了要召進宮裡當娘娘的,總之是林林總總不一而足。
如今見得徐曼青被完好無損地送了回來又帶上了這麼多的賞賜,加之方才沈公公的話語裡提到了太后,那可真是將眾人驚呆了。
誰能料到這城南的小小衚衕巷子裡竟然還出了個見過此等尊貴之人的人物!這放在尋常百姓人家是想都不敢想的。雖說道賀的眾人並非人人都想攀關係,但能跟這進過宮的人說句話,再不濟哪怕是看一眼沾沾福氣也是好的。
徐曼青好不容易突破重圍回了家裡,剛關上門,項寡婦就眼淚汪汪地扯著徐曼青上下打量了好幾番。
“青妞誒,你這幾天入宮,可擔心死我這老太婆了!”
徐曼青一看項寡婦的額上有些紅,便想到自家婆婆定是想為她求得平安所以日日在佛像前情願磕頭了。
紅兒也在一旁抹眼淚道:“老夫人這幾天食不下咽睡不安穩的,又清減了不少……”
多日來在戰戰兢兢中積累的壓力在到家之後終於徹底釋放了出來,徐曼青只覺得此刻頭痛得厲害,但想到在這陌生的時代總算也有幾個人會真心惦記著她的生死安危了,倒也生出了些許歸屬感來。
在好言安撫了項寡婦一番後徐曼青才回屋歇了去,而之後沒過多久便是年關,沒人會在這段時日裡辦婚嫁及笄一類的事,徐曼青便心安理得地休養了一段時間。
年前的幾天降溫得厲害,大年三十的晚上下了厚厚的一場冬雪。
這古代的城市冷起來也要更厲害些,徐曼青索性整日窩在炕上,就連吃飯喝水也不願下地,直接搭個小木桌,圍著棉被暖和和的,與項寡婦和那兩個小丫頭湊了一桌,打葉子牌消磨時間。
悠悠哉哉地度過了在大齊的第一個新年,徐曼青原本還想讓入宮伺候太后的事淡些下來再做打算,誰知剛到年初五,項家就受到了拜帖,說是有幾個皇親國戚指名要徐曼青接妝。
原來元宵節那日又有宮宴,而徐曼青受太后青眼的事兒早就不脛而走。要知道,國手一級的御用妝師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請到的,於是那些不敢逾制去請國手的人家自然會盯上徐曼青這種能與國手相提並論的妝師了。
如今這無心插柳的,徐曼青竟比珍顏閣的“妙手”還要更搶手了。
於是,又是那句老話——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徐曼青接下來的日子又開始忙碌了起來。
時間轉眼到了四月,正是鶯飛草長萬物復甦的時節,可惜遇上了陰雨連綿的清明,那空氣的溼度大得讓人有些難受。
徐曼青是入門第一年,雖然未曾見過項望山,但給自家公公掃墓卻是理所應當的。
隨著項寡婦到了鹹安城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