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過往都是過往,與他沒有干係。
她這樣認真的人,當初認真愛過,如今努力相憎,做事慣來一心一意,他所喜愛之處,不也正是這點,又有什麼好計較?
終歸他們已經沒什麼可能,她早晚會放下,他又有什麼好在意?
可他還是覺得有種剋制不住的酸澀瀰漫在心間。
他從未有過這種體驗,不同於過往感覺自己所有物被人覬覦的憤怒,而是一種很微妙的酸脹感。
像是心間咬了一口未曾熟透的青梅,酸得舌尖發麻,又無從言說。
他就一瞬忍不住想……
要當年留下她就好了。
如果那年夜雨,他竹林裡留下她,如果沒有讓他們去江南,她是不是就不會和李歸玉相遇?
他們不曾遇見,那她從過去到現在,都只有謝恆一個人。
障念頓起,便突升初諸多“早如此便好了”,但又知這都不可能。
哪怕回到當年,他也留不住她。
那時候他誰都留不住。
想到當年,謝恆冷靜幾分,收斂了周身銳氣,低頭與自己對弈。
洛婉清見謝恆不說話,也慢慢放鬆下來。
她沒有多餘的心力再去顧忌這位陰晴不定的上司,只是跪坐在一旁,抬頭看向窗外。
車簾忽起忽落,她看著窗外人來人往,突然有些疲憊。
謝恆抬眸看了一眼茫然看著窗外的洛婉清,遲疑片刻,低聲道:“若是不知做什麼,把卷宗分一下。”
洛婉清聞言,趕忙回頭,沒想到謝恆如此敏銳,有些心虛道:“是。”
得了活,洛婉清便認認真真開始做事。
她慣來是這樣,手裡有正事,便會將情緒摒在一旁,謝恆見她神色清明下來,轉頭同自己對弈。
等馬車停下,兩人到了監察司門前,謝恆突然詢問:“隨我琴是因與李歸玉有舊?”
洛婉清聞言,連忙出聲:“卑職有罪,卑職……”
“你過去我不問。”謝恆打斷她,冷聲道,“但既然已是監察司的司使,日後當守好分寸,私下勿有往來。”
“是。”
洛婉清恭敬出聲。
謝恆得話,甩袖轉身,往地牢行去。
洛婉清躬身送謝恆離開,才舒了口氣,她直起身來,看了看天色,先去飯堂隨便撈了點殘羹剩飯,和飯堂裡認識的司使了招呼,吃過飯後,便重新回到山上來。
此時尚早,她一般子時末才會入睡,便同往日一樣,去寫判狀,然而寫了沒幾個字,她便又停筆,她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緩了緩,便覺此刻不適再寫這些東西,起身提了刀出去,練了半夜刀,才覺得精疲力盡,回頭洗漱。
謝恆聽著外面刀聲漸消,輕敲著案牘,聽青崖拿著名單,同他稟報著這次選出來合適的人。
“等柳司使將判狀遞交到刑部生效,原本屬於東宮這些位置都會空出來,這是現下我和玄山篩選的人選。”
青崖將紙頁遞到謝恆面前,平靜道:“公子過目之後,我便會送到崔大人那邊,暗中安排。這麼多位置一口氣吃下不太可能,但能把兵部和戶部的位置佔住最為緊要。”
“兵部戶部不是最重要的。”
謝恆否決了青崖,青崖一愣,隨即聽謝恆道:“最關鍵的位置,是東宮六率。”
“六率?”青崖疑惑,“它品級不高,公子何以看重?”
“北衙四軍、南衙十六衛、東宮六率,是東都所有兵力。”謝恆解釋著,“四軍在陛下手中,十六衛分別掌握在王謝鄭三大家以及其追隨者手中,而東宮六率,則是這些年王氏以太子之名,在東都培養足足近一萬三千人的軍隊。這隻軍隊在,王氏在東都就有北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