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崔恆思索著,吩咐道:“你不想說的事情,你可以不說,直接告訴公子你不願說即可,他不會強求。”
洛婉清抬眼,崔恆笑笑:“他想知道的自己會查,不用你說。只要你對監察司無害,有用,公子都能容。”
“我明白了。”
洛婉清聽懂崔恆的提點。
對於謝恆來說,她的話根本不是坦白。
就像謝恆從李歸玉嘴裡套話,他要的只是資訊,真相是什麼,他自己會分辨。所以她說什麼,說與不說,謝恆不關心。
重點只在於,她對監察司是否有不軌之心,她有沒有用。
見她心安,崔恆也放心下來,點頭道:“好好休息吧,若是無事,我便走了。”
“嗯。”
洛婉清應聲,崔恆看她心思沉重,想了想,抬手敲了敲自己腰間短笛:“這笛子我也有一把,你有事叫我,我若叫你,你也記得來。”
“它音色……”
“等一會兒我試試,你便知道它的音色了。”
崔恆站起來,低頭看她:“我走了?”
“好。”
洛婉清點頭,崔恆倒也沒有停留,提步離開。
洛婉清聽著他腳步聲走遠,終於有時間想起昨夜和李歸玉對峙的場景,她抬起自己的手,在空中端望。
三箭。
這是她如今能接下他箭矢的極限。
五箭……
這是他們的差距,她接不下,但昨夜,他差一點。
洛婉清想起飛來箭矢的位置,突然意識到,他還是猶豫了。
或許是因為這張臉,或許是其他,他的箭,偏了。
但凡他堅定一點,她現下或許就已經去陰曹地府報道,昨夜,他也跑不出去。
她這張臉多少有了些用處。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察覺他的遲疑,她竟只覺嘲諷好笑。
有些情義,但不多。
不然,他哪裡來的今日?
昨夜風雨閣在場,太子還帶了高手,李歸玉的人居然能和他們殺個平分秋色,如果監察司不在,或許太子真的就死了。
他剛回東都,不過是攀附了鄭氏,哪裡來這麼多手下?
他在江南那五年,真的失憶了嗎?
真的只是待在她身邊,當一個小小侍衛嗎?
結果昭然欲出,他從一開始,大約就是騙她。
洛婉清覺得心上酸澀,但倒也習慣了,對於這個人,她從來沒有過多指望。
可是想起相處那些年,想起他在竹屋屏風後遞出那一隻螞蚱,洛婉清還是忍不住覺得有些傷懷。
曾經那麼好的一個人啊……
洛婉清閉上眼睛,也就是這一刻,隱約有笛聲響起。
這笛聲需要凝神才能聽清,明顯是崔恆的短笛。
她立刻起身,循著笛聲走到後院窗前,也就是開窗瞬間,花雨至頭上紛飛而下,洛婉清詫異抬頭,便見公子坐在屋簷,笑意盈盈看著她。
洛婉清愣愣看著晨光下那個帶著鎏金面具、吹著短笛的青年。
兩人隔著紛飛花雨看著對方,崔恆看著臉上帶了桃花、面色詫異的姑娘,便知她當是高興了。
他輕輕一笑,足尖一點,便吹著短笛翩然退去。
這時候,洛婉清才聽清,這是一首江南小調,輕快溫柔。
她一瞬什麼都不記得,方才記憶中那血雨腥風突然變得格外遙遠,那人很快消失在林中,洛婉清垂下眼眸,看著窗欄上的花瓣,捻了一片花瓣,輕輕放在嘴裡。
花瓣酸澀,但也不知為何,竟就隱約嚐出了幾分甜意。
謝恆一路下山,隨後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