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婉清沒理會他的反抗,直接將文牒塞進了他懷中。
沒了片刻,馬車就到了城門口,洛婉清立刻警戒起來,將刀抵在張逸然腹間。
官差照常上前詢問,張逸然按照洛婉清的吩咐,將文牒遞出去,然而也就是那一刻,變故陡生,張逸然猛地將文牒朝她臉上砸來,隨後竟就迎著她的刀尖衝過來,喝道:“來人!”
見他朝著她刀尖撲來,洛婉清下意識收刀,然而也就是這一刻遲疑,她就被張逸然抓住刀柄,同時官兵捲開簾子,朝著她一刀砍來!
洛婉清抓著刀就地一滾,張逸然抓著刀不放,便被她跟著拽出馬車,她狠狠一腳踹去,這才將張逸然踹開。
事情發展到這步,也容不得她多想,抬手一刀砍下拴馬的繩子,她一腳踹犯官兵,駕馬就往裡衝去。
“抓住她!”
張逸然被人扶起來,他追在她身後,急急喝道:“這是個殺人販鹽的死囚,不可入都城侵擾百姓!”
說著,洛婉清便覺身後羽箭飛來,她回眸一掃,就見張逸然還帶著官兵在後面緊追不捨。
她算是明白了,這人從頭到尾就沒相信過她不會作惡的話,就只是怕連累身邊官差,所以一直和她周旋到城門。
他一開始就做了必死的打算,哪怕同歸於盡,都不和她同流合“汙”。
這種清流二愣子,怪不得都從五品了還要坐官家的馬車!
洛婉清氣不打一處來,但一想,多一些這種官員,百姓日子就好過一些,她倒也沒有那麼憤怒,想了想,她還有許多秦珏送的東西在馬車上,當即回頭大喝道:“張大人,我東西暫且放你那裡,我改日來取!”
張逸然聞言一愣,隨後怒罵:“你還敢來!”
洛婉清見他生氣,忍不住笑了笑,揚鞭打馬,轉頭朝著監察司疾馳而去。
從城門到監察司的路她早就已經背了下來,爛熟於心,看了看天色,現下距離酉時已經很很近,官兵一路跟在她身後,她根本沒時間甩開官兵再去監察司,乾脆咬了咬牙,領著官兵就往監察司衝去。
反正她也是死囚,也沒說犯了事兒的死囚不能考監察司,罪加一等就罪加一等,她一路衝就是了!
她駕馬狂奔,老遠招呼著百姓,大聲道:“讓!都讓開!”
官兵跟在她身後,這裡都是百姓密集的地方,他們也不敢放箭,只能一路靠人力勉強追上,試圖攔下洛婉清的馬。
只是洛婉清奔得肆無忌憚,官兵剛衝上去,就被她一腳踢開,踹開去時,她還好聲好氣說了聲:“抱歉,我趕路。”
官兵聞言,忍不住追著罵人。
洛婉清聽他們汙言穢語,也不甚在意,只計算著時間,捏緊韁繩,心跳得飛快。
快一點,再快一點。
她腦子裡一遍一遍規劃路線,聽著官兵叫罵,眼看著日頭一點點落下。
而這時,監察司門前,早已時一片冷清。
一個紅衣少年坐在大門前,看著旁邊桌上香爐中點來計時的香,有些煩躁道:“該來的都來了,沒來都該死了,你去問問司主,還等啊?”
站在他身後的侍從聞言,立刻小跑了進去,沒了一會兒,侍從跑出來,恭敬道:“朱雀使,司主說,要等到最後一刻。”
“等等等,等了一下午了,也沒見一個人。都這時候了,還有誰會來?”
紅衣少年看著香爐中即將燃盡的香,不耐煩換了個姿勢,開始剔自己的指甲,罵道:“都這個時候來,還能有什麼好苗子,肯定是個廢物,還有什麼好等?”
他一面說,一面罵:“不是做給那個中御府的老太監和那個民間皇子看的吧?一天天就知道給我們增加活,也沒見俸祿漲些,我事兒多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