戊一眼。
嗯,從某種角度講,這倒也省了她不少麻煩。
“又餓了啊。”聲音稍顯沙啞地喃喃自語了一句,王戊似是無奈地放下了自己抓著頭髮的手,搖搖晃晃地俯身站了起來。
晨間她剛剛經歷了一場宿醉,乃至到現在都還有些頭痛,腦袋亦是昏沉沉的。
伸手搖了搖腰間的酒葫蘆,確定了裡面還有些“存貨”,她滿意地抬了抬眉頭,揉著眼角,當是有些自得其樂地打了個哈欠,邁開腳步向著街邊走去。
王戊準備去弄些吃的。
準確的說就是饅頭配鹹菜。
她來鄱陽城的這一年多里,早間幾乎都是這麼吃的。
便宜實在,有趣的是,她倒也吃不膩。
王戊可以說便是這樣一個奇怪的人,因為她總是做著奇怪的事,過著叫人難以理解的日子。
究其原因,可能就是由於她已經死過一次了吧,因此,她對於生活的態度通常會比普通人更加隨意一點。
可無論怎麼講,她如今的性格,也比她剛重生那會兒的麻木不仁要好得多了。
起碼,現在的她還算是有副人的樣子。
而不是一副渾渾噩噩的木頭模樣。
畢竟人啊,還是要有點人情味,才能算是活出了些自在的。
王戊身上的人情味不多,但終歸不至於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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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眼下,她會和饅頭鋪的老闆招呼兩句一樣。
“王老漢,來兩個饅頭,一疊鹹菜,最近你出攤兒真是越來越晚了。”
饅頭鋪旁,王戊熟門熟路地點了些吃食,就地坐在了一處離店面不遠不近的牆腳下。
她沒坐進鋪子裡,也沒擋著人家的店門口,算是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太招待見,也不準備礙著別人做生意。
“得嘞。”管鋪子的王老漢與她應該是熟識的,頭也沒抬地應了一聲,便用油紙包了兩個饅頭與一小碟鹹菜,出門放在了王戊的腳邊。
“哎,我說王丫頭,看在我們倆往前推幾百年也算是本家的份上,老頭子我勸你一句,你這樣下去可不是個辦法。年紀輕輕的,且找件正經事做,或者去尋戶人家。怎麼說,也總比你如今整天待在街上幫工打雜,過一天算一天地晃盪著來得要強吧。”
“嗯,你當我想嗎,不過我這人破落慣了,就不是個安生的命。”語氣懶散地對著王老漢回了一句,王戊如是自嘲一般地勾著嘴角,低下頭拆開了紙包,就著裡面的饅頭和鹹菜啃了起來。
一邊啃著,她還一邊從自己的懷裡掏出了兩枚銅錢,遞給了身前的老爺子。
遞錢的過程中,饅頭被她的衣袖不小心蹭到,當即髒了些許。
她卻一點都不上心,接著吃得利索。
心想那句老話怎麼說來著,不乾不淨,吃了沒病。
“唉,罷了罷了,隨你去吧。”看著王戊那一副,也不像是會聽勸的模樣,王老漢搖了搖頭,接過錢便擺著手轉身走回了店裡。
他可認不出面前的這個“乞丐”就是多年前那個愛偷他饅頭的乞兒,上了年紀的他也已經不會對乞人驅趕叫罵了。
他只是隨口一勸而已,畢竟他也同對方打了一年多的交道,知道對方的性子,亦沒什麼不能說的。
“老漢,來兩個饅頭,一碟鹹菜。”
然而就在王老漢背對著王戊,抬腿邁進了自己的鋪子裡的時候,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卻又恰到好處地於店門口響了起來。
具體是怎麼一個恰到好處法呢。
恰好在,他說話的一瞬間,老漢的一隻腳才剛踏過門檻。
王戊的一分視線正好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