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靜靜等待這特殊的心靈感應為她帶來下文,現在,知道得最多的人不是故事裡任何一個角色,而是餘芒。
半晌不見迴音,她轉過身子,小徑另一邊是幢五層樓高的建築物,每一戶都擁有寬大露臺,一看就知道是高階職員宿舍。
餘芒信步走過去。
一隻皮球滾過來。
餘芒順手拾起,球的主人是一個五六歲小男孩。
孩子抬起頭,「阿姨請把球還我。」
餘芒笑笑把球交出。
小男孩問:「阿姨你也來畫畫?」
餘芒立刻聽出苗頭來,不動聲色,點點頭,成年人是好的多。
「你也認識張叔叔?」
餘芒只是笑,她已經知道,這個重要的角色姓張。
小男孩奔遠,餘芒緩緩走近宿舍,見雜工淋花,因問:「張先生住哪一間?」
雜工以為她是女生之一,笑問:「老張還是小張?」
「年輕的張先生。」
「張教授住三樓甲座,今天下午沒課,出去了。」
餘芒道謝。
她趕下一班火車回到市區。
餘芒是導演,擅於安排情節,這位工程學院的張教授,究竟在什麼時間在文思慧的生命中出現?
他是思慧的一個秘密。
文太太、許仲開、於世保,均不知道有這麼一個人。
唯一的線索自世真而來。
假設世真比思慧認識他在先,然後介紹他給思慧,然後他眼中只剩思慧,至此思慧也不再看得到別人。
感情在哪個階段發生?
彼時仲開與世保已雙雙放棄思慧,也不關心她淪落到什麼地步,思慧的身邊只有他,是他照顧她,最後由他把思慧送人醫院。
他姓張。
思慧遇見他的時候,好比一朵花開到茶-,仍然蒙他不棄。
難怪世真要不服氣。
餘芒知道有一個地方可以找到他。
抵達療養院的時候,天色已暗,餘芒坐在長凳上,她有種感覺,人家也在找她。
太陽一下山就有點寒意,餘芒扯一扯大衣領襟。
「餘小姐。」
餘芒笑著轉過頭去,他來了。
「我叫張可立。」
餘芒馬上與他握手,「張先生,你好。」總算把這個重要的環節給扣上了。
他的手強壯有力;餘芒細細打量他,張可立是個與許仲開於世保完全不同的人物,衣著隨和,有兩道豪邁的濃眉、堅毅的眼神,渾身上下,不見一絲驕矜,十分可親。
在姿勢上觀察,餘芒斷定張可立是一個靠雙手打天下的人,她繼而驕傲地想:同我一樣。
「餘小姐,」是他先開口,「久聞大名,如雷貫耳。」
餘芒仰起頭笑,有沒有這樣厲害,國人真是誇張。
「請坐。」她拍拍身邊空位。
張可立坐下,身為教授,一點架子也無,只穿著粗布褲白球鞋。
他說:「你是唯一注意到我存在的人。」
餘芒不由得在心中批評一句:仲開與世保,以致文太太,都太過自我中心,撥不出一點點時間與精神給旁人。
餘芒微笑,「看護也知道你。」
張可立籲出一口氣。
「思慧今天怎麼樣?」
「還在休息。」語氣並不悲觀。
餘芒看著他側臉一會兒,輕輕問:「你相信有一天她會醒來?」
張可立點點頭,「她一定會甦醒。」
餘芒很佩服他的信心,原來他一直在等。
張可立問:「一定已經有人告訴你,你若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