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道:「沒有,我相信你。」
林澤遺憾地說:「相信是值不了幾個錢的,你相信了我這麼多年……」
林宇打斷道:「我現在還是相信你。既然你不敢說,那麼我換個問法吧。書面遺囑不提了,爺爺有沒有曾經想過,多留給我一點什麼,我不在乎林家的財產。」
林澤:「既然你不在乎,這不大家都滿意了麼?」
林宇:「但有些東西不能用錢來衡量!」
「爺爺想留給我什麼,是他對我的關愛,我還記得在孤兒院的那個夜裡,是他拄著柺杖,進來牽著我的手,把我牽上車。他在我爸媽死了以後照顧了我這麼多年,或許在他去世前仍想著我,想給我一些什麼。」
「哪怕是隻有一分錢。」林宇淡淡道:「也寄託了他對我未來的期望,你們不能剝奪我的這個權利。告訴我,他的本意是什麼,我可以放棄繼承權,但本來就屬於我的,我必須知道,這是我的權利。」
林澤笑了笑:「如果我說,不想告訴呢?」
「那麼。」林宇禮貌而生疏地說:「你們既沒把我關進監獄裡,就要做好心理準備。」
林澤:「什麼樣的心理準備?」
林宇:「被我惦記著,想方設法報復的準備。」
林澤:「我記得我教過你,生活在仇恨裡面是對自己的折磨。」
林宇:「不不,仇恨是種動力,它反而能充當讓我活下去的目標。」
林澤:「以我對你的瞭解,你不會的,你什麼都不在乎。」
林宇:「但現在會了,雖然還沒開始。」
林澤嘆了口氣,說:「我一直不太喜歡老頭子,你知道的,他對我爸也不太好……厚此薄彼,不止一次提過,你爸爸是繼承了他的厚望的人。」
林宇沒有插口,安靜地聽著,林澤又緩緩道:「但你爸為了一個女人,不惜和家庭斷絕關係,令他非常生氣。」
林宇說:「這是他的選擇,其他人無權評判,畢竟我爸他不是為了父母而活的。」
林澤點了點頭:「現在我也理解了,我也不想為我父親而活。你還記得麼,當年的那場車禍。」
林宇忽然間就從堂兄的話中察覺到一分不祥的預感。
林澤:「你應該不記得,你什麼也不知道,你媽媽早在你爸開車上高速的時候就死了。」
林宇沉默,覺得有種恐懼的情緒在內心緩慢漫開。
林澤緩緩道:「她是怎麼死的我不知道,但驗屍報告我看過,除卻車禍造成的創傷,她在上車前服用過慢性毒藥,這種毒藥是在你們避雨的時候,在高速公路旁的餐廳內吃下去的。上車後沒多久,你爸或許發現她死了,於是釀成了這場車禍。」
林宇:「那不可能……」
林澤伸出手,握著林宇的手,轉過身把他抱著,讓林宇倚在他的肩膀前。
聖騎士的盔甲冰涼,然而林宇卻依稀覺得,在這盔甲下的滾燙的軀體在向他證明著什麼。
林澤說:「看,其實我不想告訴你這些的,我的弟弟。」
林宇什麼也沒說,直到林澤再次開口:「你爸爸應該做的是把車停在高速路口,撥打急救專線,叫來救護車。但可能他太慌張了,外加雨天打滑,於是造成追尾,他和你母親都死了,剩下你。」
林宇的聲音沙啞:「說不定真的是這樣。」
林澤放開了堂弟,說:」所以,老頭子或許一直很愧疚吧,關於遺囑的事……」
林宇怔怔道:「遺囑是什麼,已經不重要了。」
林澤道:「不,讓我把這件事說完,我覺得,說不定在這種愧疚的驅使下,他打算把所有的財產都交給你繼承,你認為呢?」
林宇猶如身中雷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