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天子劍,可執新律先殺後奏之權。
奉旨巡查三省之地。
又封4000多官員全部入主戶部,官及九品戶部文書,隨簡小書巡查三省,一切皆由其差遣。
聖旨一出,朝野震動,群臣譁然。
他們知道,這一次,國師是要動真格的了。
巡查三省是假,土地改革怕是真的。
不然何至於一個三省巡查使,配了四千才子跟隨呢?
這不明擺著要搞大事嗎?
早在之前,戶部就丈量了天下田畝,又統計了天下之民。
國師也不止一次說過,天下之田畝,應歸天下之民所有。
而且新律中有一條關於土地的律法,是這麼寫的。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強調了,天下是天子的天下,土地是國家的土地,不歸任何人所有。
言外之意就是,你可以用,但是這不是你的。
更是明文規定了,不允許任何人買賣土地,否則全家發配充軍。
就是擺明著告訴你,土地是讓你用的,不是讓你賣的,因為這是國家的。
奠定了土地只有使用權,而無所有權。
而現在,這新律施行,三省巡查,要的就是變法真正落地。
他們都不用想,那些手握大量土地的人,一定是此次變法的試刀石,無處可躲。
朝會結束,群臣散去,簡小書帶著聖旨和許輕舟的託付,浩浩蕩蕩的出了城,直奔離京都最遠的餘杭而去。
打算由遠即近,來一波掃蕩。
群臣惶惶,議論紛紛。
“這簡小書是何來頭,竟是得國師如此重用?”
“不知,不過國師用人,歷來無私,就是我等這般,也未曾受他排擠,想來這簡小書定然有什麼過人之處。”
“三省巡查,說是查這新律是否落實,可是這陣仗怕是沒那麼簡單啊。”
“呵呵,你們還看不明白嗎?國師這是要洗牌了,現在萬事俱備,這簡小書就是那陣東風,等著吧,餘杭過個幾日,定然有大事傳來。”
“礙,時代變了,想那麼多作甚,明哲保身,留下這顆腦袋才是明智之舉,沒看就連三大世家都妥協了。”
“確實,彼時國師還未有功名,魏公都尚且鬥不過他,現在,這普天之下,還有何人能與國師抗衡的。”
“嗯嗯,確實,除非祖陵那位出山。”
“那位,誰知道真的假的,散了散了,該幹活了。”
簡小書走的那一日,許輕舟和蒼月心吟在城頭目送,待了很久很久。
沐著秋風,二人漫步城頭,邊走邊聊。
蒼月心吟問:“先生,這次是真的要動手了吧。”
許輕舟沒有否認,語氣卻始終帶著些許失落。
“嗯。”
蒼月心吟歪著腦袋,看著先生眼底的那抹愁,又問:
“我看先生好像不太高興,是擔心那簡小書辦不好這事嗎?”
許輕舟搖頭,眼中染上一抹悲憫,意味深長道:
“我從不懷疑,只是要死人了,很多人——”
公卿未曾欺我,公卿卻要因我而死,對於行善救人習慣了的許輕舟,心裡難免還是會有一道坎的。
蒼月心吟又豈不知先生所愁,可是歷來盛世,本就是踩著鮮血誕生的不是嗎?
“先生無需自責,那是他們的命,也是他們欠這天下的。”
許輕舟沒再說話,只是沒落的看著城外,看著天邊,看著那高聳入雲的蒼山,看著那漫天白雲。
是啊,那是他們的命,享受了先輩的福澤,那便承受那福澤下的惡報